整个范阳乱成一片,喊杀声震天,金銮殿内却是灯火通明,一片宁静。
一代枭雄史思明龙袍龙冠,端坐在大殿正中龙椅之上,望着空荡荡的金銮殿,表情看起来竟似格外平静。
楚云风带领近卫军赶到金銮殿,见此情景,停身站在了金銮殿门口。
“跟我过去将他拿下!”
楚云风摆摆手,将猴子等人阻止了。
“猴子,你们带人出去吧。”
“老大,史思明跑了怎么办?”
猴子有些不理解老大要做什么。
“猴子,走吧。”
玉洛蓝眼神复杂地看了看楚云风,又看了看仍旧如木雕一般坐在龙椅之上的史思明,转身走了出去。
猴子和其他人面面相觑,脸上虽有不解,仍旧转身退了出去,守候在金銮殿外。
楚云风径直向史思明走过去,在史思明身前一丈处站住。
“你来了。”史思明抬眼看着楚云风,表情平静,声音也十分平静。
“我来了。”楚云风的回答比史思明更加平静。
“你终于来了。”史思明又说道。
“我终于来了。”楚云风又答道。
两人说的好像都是废话,但此情此景之下,任谁都不觉得这是废话。
“你的金銮殿,修的不错,比李亨的还要阔气。”
楚云风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闲庭信步般走到了烛台旁。
大红的蜡烛,犹如孩童手臂般粗细,发出明亮的光芒,燃烧时还会发出一种清香,沁人心脾。
红烛下的灯架,竟全部用纯金打造,被烛光一照,散发着迷人的光芒。这种光芒不但恍人眼睛,更恍人心,楚云风的面容和内心却格外平静,丝毫不为所动。
“这是我应得的,我从十二岁就在军中效力,渴饮刀头血睡卧马鞍桥,而那些权贵呢,他们醉生梦死在我们用生命换来的太平盛世之上,有谁能够考虑到我们这些边疆戍卒所受的苦?我跟着安禄山起兵谋反,殚精竭虑,终于做了皇帝,享受一下难道不应该吗?”
史思明的话突然变的格外多,神情变得有些激动,眼神望着明亮的烛火,有些出神,好像在回忆那些年的峥嵘岁月,好像在品味着这些年的功过是非恩恩怨怨。
“的确应该,可是今天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楚云风语气平静,说这些话时,根本没看史思明,而是仔细打量着金銮殿内的一切。
金銮殿修筑的高大宽阔,金碧辉煌,一个人站在这里,显得那么渺小,就像一个人在权利和**面前,总会显得那么渺小卑微一样。
可如果许多人都在这座金銮殿,齐齐向龙椅上的人叩拜,龙椅上的那个人,一定会产生普天之下唯我独尊的错觉,这种错觉会让世间最冷静的人迷失,迷失在权利和**交织的陷阱里。
“我知道。”史思明的神情重新变得的平静:“自从我起兵谋反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我会坐上皇帝,我也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
“可你绝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
楚云风忽然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史思明。
史思明长叹了一声,竟然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挺直的背弯曲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是啊,我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的如此之快。我正月二十五登基,今天是六月二十四,竟然只短短不到半年时间,的确是太快了。”
说到这,史思明声音蓦然变得有些尖利。
“可纵使如此,纵使你打败了我,我还是比你要强。”
“比我强?”楚云风不禁笑了:“为什么?”
“我虽然只做了半年皇帝,却终究是品尝过九五至尊的滋味。你呢?你纵使打败了我,又有什么用?你还不是李亨手下的一条狗?还不是要听令于别人?”
史思明的语气里,竟然有一丝绝望的得意。
楚云风的手刚想去摸鼻子,忽然又收回了。
谁都知道,楚云风摸鼻子,就代表生气了,可他没摸,那就代表他没生气。
他之所以没生气,是因为他笑了,笑的格外灿烂。
“史思明啊史思明,你真是可怜。直到此刻,你还搞不清你对手的情况,真想不到搅得大唐朝天翻地覆的一代枭雄,竟是如此一个糊涂蛋。”
“你不是李亨的手下?”史思明好像忽然反应过来。
楚云风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是李亨手下,怎么可能帮着李亨来攻打我。楚云风啊楚云风,不就是做别人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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