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一脸……
是不是他也曾像她现在这样过,一个人坐在安静到让人觉得空旷的房间里,听着手机里早已不复存在的声音。
一遍又一遍……无数次的循环……
按不下关掉的键,只能由着它失控地响着……
到最后那声音像刀子一般生生剐在心口,却找不到关掉的勇气。
苏想南捂着嘴,喉咙发出呜咽的啜泣声,明明难受到了极点,却忘记了关掉它。
“咚咚咚……嫂嫂,时间快来不及啦。你们到底在干嘛啊?”欧阳倩果然是闲不住。
模糊的泪眼瞪大好久,终于看清楚墙上的挂钟,快中午了。
苏想南关了文件夹,轻轻挣脱开他的手,索性他没有再醒过来。把手机放回他原来的位置,她抹了抹眼,走到门口又突地折了回去。
“嫂嫂……”欧阳倩又在催促。
“知道了!”她哑着声喊道,慌忙地从衣服里翻出个小小的锦盒。小心地捏出那枚小巧的戒指套在风衣衣兜的红绳下,死死打了个结。
“我走了,你接着睡吧。”低下头,湿热的吻拂过他狭长的眸。
打开门跑出去,正好掐住欧阳倩又响起的咆哮,“嫂嫂……哎,你出来了。喂,你怎么哭了??你和他在里面搞什么鬼?”
她瞅瞅苏想南红得像核桃似的眼睛,踮起脚八卦地往未关掩的门缝里瞧。
苏想南一把拉住她,“小倩,等下他助手会来接他。你丫给我照顾好他,不然我让你哥来处罚你。”
“我哥才不会呢……”欧阳倩撇撇唇,“他处罚的人是你吧,里面那谁最好病死了,我哥也就放……”
“欧阳倩!”苏想南失控地大吼,脸色噌地变得极其难看。可是一吼完,连她自己也愣住了。
“哎……”欧阳倩尴尬地看看她,放低了声音,“嫂嫂,我嘴快了,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苏想南别扭地撇过头,拍拍她的手,“我走了,总之你先帮忙照顾着。”时间再耽搁不得了。
欧阳倩懂事地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山庄外沙滩上直升飞机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着苏想南一到,就火速飞往英国。
温莎堡的私家园林HomePark大教堂侧门,由古董车上下来的苏想南匆匆闪进门内,早已在飞机上换好了出席丧礼的黑色礼服。
HomePark里的FrogmoreHouse陵墓,维多利亚女王和她的丈夫阿尔伯特亲王也葬在这里。
依照尹流光父亲的遗愿,并没有按照他的公爵爵位举办应该的国葬,而选择了私人葬礼,只有皇室内亲成员参加的葬礼。
休息室里,尹流光仰着头,整个人大大摊在沙发上。他一身深黑的西装,愈发衬得妖冶的脸虚弱的白。
以他玩世不恭的个性,鲜少会穿这样暗色而又一本正经的西装。此时的他,像是另一个人,简练又肃然。
苏想南无声地关了门,放轻了脚步走到沙发前。
她拿不定主意他是睡着了还是太累了眯着,没好开口。看他脸颊边消瘦的轮廓,猜想这两天忙着公爵的葬礼还要接手家族的事务,应该是累极了吧。
“我今天很帅吧?”
慵懒的调子响起,苏想南吓了一跳,还没醒过神,手腕被一拽直直地撞进他怀里。鼻头好死不死磕在他西装的勋章上,疼得冒泪光。
抬起头,他眼睛仍是闭着,嘴角却扬起邪魅的弧度。大手按住她的头狠狠揉了揉,哼了两声,“都知道跑了还回来干什么?”
“小尹尹,对不起……”苏想南抱歉地拉住他的袖口,巴巴地睇着他,“我不知道,以为是你生气了,才偷跑出去的。”
如果知道是公爵大人不幸的消息,她一定乖乖跟他回来了,寸步不离,就好像当初他陪在她身边一样。起码不会让他一个人难受……
虽然他语气仍是漫不经心,带着点戏谑的味道。可她就是知道,他一定很难过。不然他也不会放着孤身一人到英国的母亲不管,一个人躲在休息室里。
尹流光轻轻嗯了声,了然地放轻力度拍拍她的头。
“喂,小尹尹。”她不甘心地扯扯他的袖子,逼得他懒懒睁开眼,“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话你。”
嘁……
尹流光轻嗤一声,“我又不是你,我哭什么?”
她不笑?是不笑个好几年才对。
苏想南别扭地撇撇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更何况,“又不是我想哭,小倩不是说了么,是这颗泪痣让泪腺发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