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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铁青泛白的脸错愕不及地愣住了,带着薄怒的声音原本带着质问的口吻,转而变成无可奈何地轻叹,“你怎么了?不在房间里待着跑出来干什么?”
苏想南摇摇头,冷冽的寒风灌进嗓子里,哭得声音也沙哑了,“我睡不着……”
自从去了英国,她就有了很严重的失眠症,如果不在药物的辅助下,就会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医生说是心理方面的影响,暂时只有吃药强迫睡眠。
沈洛北失笑,拍拍她的头,“心情不好也别乱走,不要感冒了。”
她穿着他的风衣,暖和着呢。苏想南撇撇唇,抬起朦胧的泪眼,看见他单薄的衬衣马甲,慌忙抹抹泪,把风衣扔给他,“那回去吧。”
沈洛北接过外套没有急着套上,反而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不用了,我只是睡不着又不是不能走路。”苏想南摇摇头。
“你走这么慢,回去我们两都被冻感冒了。”
没风衣裹着确实有些冷了,苏想南看看自己的小短腿,哆嗦着趴上他背。
嘭……
黑影一闪,厚实的风衣又落在她身上。直到沈洛北站起来,她才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了。他是早算计好,这样子风衣还是只有她搭着。
吹得通红的鼻子抽了抽,她紧搂住他的脖子,尽量让风衣搭在他肩上。
早知道他会这么早醒,她一定不出来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回去,沈洛北宽厚的背靠着很舒适,甚至让苏想南有了一丝昏昏欲睡的感觉。如果不是太冷的话……
出来时她不觉得,回到房间,她冻得脊背发麻。
好歹她还披着他的风衣,沈洛北不定冻成什么样了。她哆嗦到饮水机前,接了杯热水,扑哧扑哧喝下去,手指才活络起来。
回头看看沙发上,揉着额头的沈洛北,她赶紧接了杯给他送过去,“给。”
仰靠在沙发的沈洛北睁开眼,疑惑地看着面前冒着白气的水,似乎一时不太明白。
苏想南愧疚地笑笑,抓过他的手递他手上,“对不起,又给你找麻烦了。”笑着笑着,她呀地一声尖叫,抓过他另一只手里外扒拉了一通。
“你手好冰。”冷得像冰块似的,他还能面不改色。
她蹲下身抓过他空着的手,不停地往手心里哈热气,耳鬓的长发轻拂过他手心,浓密的刘海盖住了她微微皱紧的眉。
还真是该死。只要遇上她,他就没什么好事。
摸了摸渐渐回暖的手,她拂起耳边的乱发抬起头,见他怔怔地看着她,手中的水杯纹丝不动。
“水都冷了,你干嘛不喝啊?”
苏想南瞪他一眼,接过杯子莞尔一笑,“好难得,居然我也有机会来照顾你哎。”也难怪他现在看着她,反应不能的模样。
刚一转身,手腕被猛地扣住,强大的力气让她重重撞入他怀里,眼冒金星。
“你冻傻了?”她仰起头,伸长手臂,要摸他的额头探探体温。
狭长的褐眸紧紧圈着她的脸,仿佛被凝固的琥珀,闪烁令人心悸的暗光。苏想南眨也不眨,连呼吸也变轻了。
“我可以吻你吗?就一下……”他开口,嗓音轻柔得似乎最好的丝绸在苏想南心上拂过。
她怔了怔,片刻唇角迟缓地翘了起来,点了点头,“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开心一点,而且又不感冒的话……”
话音未落,吻便如窗外轰然降下的雨一般,落在唇上。
他的唇一如他手上的温度般冷,冰凉的手好似着魔般抚过她柔软的长发。恍然间,苏想南头皮有些发疼。
没有想象中的炙热和急暴,离开五年,他好像丧失了接吻的能力。薄唇贴着她的唇,只是轻缓地描摹,好似还带着一丝的无措。
直到他轻轻推开她,苏想南仿佛刚刚吃过了一个冰激凌,垂着头摸着唇,有些回不过神来。
空气凝固了片刻,窗外再度下起的雨拍打着玻璃窗,房间里的空气更加稀薄。
“好了,睡觉吧。”
沈洛北站起来,眼睛往床边看了下,“床这么大,睡得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放杯水在中间……”
嘁……
苏想南翘高了唇,揶揄地瞅着他,“我睡相不好看,踢翻了水就麻烦了。而且你,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睡吧。”
刚要站起来,她想起什么,忙扯来放在茶几上的包,翻了翻,就差脑袋伸进包里了。
“靠!”一定是那鬼小偷偷她东西的时候,把药瓶给她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