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蔷薇徽章被摆放在一张布满灰尘的八音盒里,阳光稀稀疏疏的从阁楼的窗户口照射进来,落在一座低矮的棕黑色沙发上,沙发上蜷缩着一只纯黑的猫,它整个身子滚成一个球形,阳光一照立刻动了动耳朵,然后支撑起身子,两只毛茸茸的爪子一推,伸了一个懒腰。
抬起头看了看左右,黑猫注意到蜷缩在沙发另一头的少年,似乎还没有醒,便几步蹦了过去,一爪子拍在他的脑袋上。
少年脑袋上一疼,头微微动了动,然后睁开眼睛:“早安,小黑。”
黑猫懒得搭理他,只是跳下了沙发用爪子拍了拍地上的一个托盘,示意他牛奶没有了,它要喝牛奶。
少年歉意的挠了挠后脑勺:“啊啊,真是抱歉,昨天晚上听了那么广播之后就忘记买了。”
毛茸茸的爪子里锋利的指甲露了出来,少年立刻抓起旁边的帽子戴到头上:“我去买我去买。”他跌跌撞撞的跑下阁楼,看似撞了好几个地方,身上却一定淤青也没有,眼睛仍旧是眯着,好像一副慵懒的模样,手里的钥匙转的哗哗响:“小黑,你呆在阁楼里,可不要乱跑了,我只去几分钟,立刻回来。”
黑猫轻轻叫了一声算是回答他,少年立刻离开了这幢楼。
阁楼是在画室楼上面的,这座画室楼已经被废弃了,新的画室楼在去年就已经建造完成,那些学绘画的艺术生都去了新的画室楼,而这座泥墙砖瓦,地面甚至还是木板的画室楼就这么被舍弃在这里,约莫估计再过个一两年,就会被策划拆移,重新建造新的教学楼。
旧画室楼旁边以前是宿舍楼,后来宿舍楼改到了北边,旧的宿舍楼变成了校园公交车的停车站,和司机的住宿楼,下面的小店依旧没有便,低矮的屋子,门口竖直的搁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就两个字“小店。”
少年径直跨了进去,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回过头看见是他,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扬起了笑脸:“冶志,你又来给小黑买牛奶啦?”
“嗯,小黑饿了,昨天晚上忘记过来买牛奶,婆婆,有帮我备着么。”少年细长的眼睛弯的如同月亮,老人立刻从冰柜里给他取出一瓶透明玻璃瓶装的牛奶:“自然给你备着,整个学校里啊,就你的小黑最挑,天天喝牛奶,都已经几个月大了,早就应该吃别的了。”
“嘛,小黑喜欢喝嘛。”少年耸耸肩膀,笑得没心没肺。
拿着牛奶往回走,为了抄进路换了一条树林里的小径,听到里面有什么声音,他微微侧头,从一片灌木丛里翻了过去。
里头躺着一个别了灰色徽章的男生,浑身虚脱,白色的衬衣上都是脚印,头发上黏黏的,大概是血,脸色苍白,仿佛是没有气息了似的。
少年几步冲上去将他扶起来,手背探到他的鼻息下:“还有气……”
他立刻将他扛了起来,送往校医院。一路上走着,背上的人一直在喃喃的说着一个字:“姐……姐……”
姐?这么想念自己的家人?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了。少年抿抿嘴,看了一眼手里的牛奶:哎,没办法,小黑肯定要打他了,又得迟一些回去。
少年哀怨的望了望天,然后扛着背上的昏死过去的人进了校医院。
而此时此刻,在洛兰科斯正大门的广场上,地面遍地都倒满了红色徽章的学生,他们扬言要教训苏央然一顿,并且告诉她说,苏彦早就被他们打死了。怒火冲天的苏央然不顾户的阻止挥手就将这一群红色派系的学生打了,因为人数太多,苏央然以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抵挡,她好几次被打倒在地上,却又三番四次的站起来,简直像是发了疯似的揍他们,一拳,两拳……七拳、八拳……一直打了*,整整*!
大部分红色派系的学生都倒下了,苏央然却还站着,她一直站在那里,手上都是鲜血,她紧紧抓住一个男生的衣领:“告诉我苏彦在哪里?!告诉我苏彦在哪里?!”
她一拳一拳挥下去,那个男生早就吓得哭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根本就没有动你弟弟,我们只是想要教训你!”
不是红色派系的人做的?
苏央然一怔……也是,红色派系向来喜欢使阴的,怎么可能在动了苏彦之后还敢光明正大的过来,一定是其他人……难道是白色派系的人?朔连城不是一直很讨厌苏彦吗?苏彦也很讨厌朔连城!或者是蓝色派系?他们坐山观虎斗,想要趁机毁了两个派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脑子里胡乱想着,不远处有一个学生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苏,苏同学……你弟弟在校医院……你弟弟在校医院!”
校医院?!苏央然立刻松开手里的家伙直接跟着那个学生跑向校医院的方向。学生是白色派系的,早上的时候吃坏了肚子去了校医院,结果遇到苏央然的弟弟,他被一个戴着帽子的少年送了进来,那个少年很快就离开了,好像还有什么急事。想到昨天晚上广播上发的东西,他立刻跑去通知了她。
当苏央然赶到校医院的时候苏彦已经醒过来了,他全身都是伤,被人殴打了至少一个多小时,只是亏得他护着头,虽然最后昏死过去,连求救的力气也没有,但至少还是活下来了。医生说他身体很虚弱,需要休息,便将苏央然喊出了病房。一到门口,医生就把一张单子递到苏央然面前:“你弟弟似乎有先天性心脏病。”
“先天性……心脏病?”苏央然僵在那里。怎么可能,他们全家家谱上下没有一个有心脏病,苏彦怎么可能会有先天性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