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钱财,贪婪无比,还颇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不良嗜好。你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卫昭话语说得云淡风轻,一双凤目却灼灼有神盯着江慈,他将她鬓边一绺长发慢慢缠于修长的手指间。随着最后一句话语,他猛然用力一扯,江慈吃痛,“啊”声尚未出口,又被他掐住咽喉。
江慈怒道:“你放手!”
卫昭冷若寒冰的手指锁住江慈的咽喉,低头凝望着她,江慈仰头望去,可以清晰看到他长长睫羽下的双眸。那眸光冰冷如剑,夹杂着痛恨、狂燥与残酷。
卫昭手指慢慢用力,江慈喉间疼痛,正难受间,院门轻轻开启的声音传来,卫昭倏然收手,迅速戴上一张人皮面具,贴到江慈耳边轻声道:“姚定邦出现之前,我会想法子传个信给你,到时你就照我们约定的去说。”
江慈抚着咽喉,侧头间见崔亮进来,忙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只要你不食言―――”身边一空,已不见了卫昭的身影。
江慈知他已借夜色掩护离去,又混回到庄王爷的侍从之中,暗赞此人神通广大,遥见崔亮进屋,待喉咙舒服了些,从树上滑落于地。
崔亮在屋内找了一圈,未见江慈,正有些奇怪,江慈奔了进来,笑道:“崔大哥,你回来了,有没有见着素烟姐姐?”
崔亮点了点头:“见着了,她说你师姐那日去得急,来不及见你一面,让你安心在这相府住下,不要去别的地方乱跑,她办完事自会来接你。”
江慈已见着卫昭,便也未将素烟的话放在心上,她搬过把躺椅,笑道:“崔大哥,反正夜长无事,你给我讲讲故事好不好?”
崔亮笑道:“怎么突然想听故事了?我可不擅长这个。”
“我就是整天闷在这西园,好无聊。也不一定是故事,你对朝中的人和事都十分熟悉,不如给我讲讲这些当官的吧,哪些是好官,哪些是贪官,都给我讲讲。好不好?”江慈边说边沏过一壶清茶,又搬过竹椅坐于崔亮身边,仰头而笑。
崔亮见她满面纯真,心中暗叹,微笑道:“行,左右无事,我就当一回说书人吧。”
庄王与静王虽在朝中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但朝下还是一副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样子,裴相与陶相虽然在朝中针锋相对、你争我夺,但朝下也还是一副同僚友好、协力同心的假象。既然不是在朝中,加上今夜是裴相纳妾之喜,又有素烟这长袖善舞的戏曲大家作陪,这酒便喝得十分热闹,笑声阵阵。
待到亥时,庄王和陶相都有了几分醉意,静王向来自持,也面上带红,素烟更是斜歪在椅中,醉眼朦胧地望着裴琰。只裴琰推说伤势未好,未曾饮酒,尚保持着清醒。
推杯换盏后,宾主尽欢,静王转头间见裴琰使了个眼色,心中会意,笑道:“虽说这酒喝得痛快,但少君的如夫人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我们这些人还是得趣一些,把少君还给如夫人吧。”
庄王大笑,扫了一眼厅中厅外的侍从,站起身来:“三弟说得极是,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告辞了。”
裴琰连声岂敢,将众人送出府门,庄王等人的车驾过来,庄王与陶相登上马车,静王也正要步下台阶,裴琰忽道:“对了,王爷,您上次让我找的那套高唐先生批注《漱玉集》,我可寻到了。”
静王大喜:“太好了,我可是找了数年都没找到,快快快,借来让我一观。”
裴琰转头吩咐裴阳:“去,到书阁将这套书取来给王爷。”
庄王登上马车,笑道:“三弟,你就在这等吧,我们先走一步。”
静王忙躬腰道:“二哥慢走。”
望着庄王等人的车队远去,裴琰与静王相视一笑,裴琰引路,将静王带至慎园书阁的二楼,待侍女们奉上香茶,裴琰将门关上,静王微笑道:“少君,老实交待,你这伤,是真伤还是假伤?”
裴琰微笑道:“伤哪还有假?倒是我出道以来第一次伤得这么重。”说着轻咳几声。
静王在椅中坐定,慢慢呷着茶,扫了眼书阁,道:“这里倒是个韬光养晦的好地方。”
裴琰微笑道:“王爷说得在理,怕只怕我想在这里韬光养晦,有些人偏不让我省心。”
“愿闻其详。”
裴琰站起来,推开南面窗户,望向苍穹中的几点寒星、一弯冷月:“王爷,这几日我不在朝中,听说兵部向西北王朗部紧急拨了一批军粮,又命高成的人马向东移了三百里,南安府的驻军与玉间府的部分驻军进行了换防,您说,我在这里,能睡得安心吗?只怕王爷这几日,也是睡不安稳的吧?!”
静王默然片刻,缓缓道:“少君倒是头一次把话说得这么明。”
裴琰一笑,关上窗户,坐回静王身边,微笑道:“王爷,那套高唐先生批注的《漱玉集》,我倒真是找着了。”
“哦?!”
裴琰走至书阁西北角,移开格门,取出一套陈旧的《漱玉集》,静王忙接过来细看,抚书笑道:“确是高唐先生手笔。”
裴琰右手抚上书页:“高唐先生当年虽是文坛泰斗,治学名人,批注令人倾服,可如果不是《漱玉集》本身为惊世之作,也不会如此闻名于世。”
静王点头道:“少君说得极是。”他抬起头,直望裴琰:“少君有话请直说。”
裴琰轻撩衣摆,在静王对面坐下,平静道:“王爷愿做《漱玉集》的话,我愿做高唐先生。”
静王缓缓道:“我们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朝中之人,包括父皇,谁不将你看成是我的人。”
裴琰一笑:“可现在,只怕王爷有所动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