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合萌和邢浩东的确只是徒有一纸婚书的名义夫妻,邢浩东在她的心里,也只是一个欠揍又自私自利的混蛋,而邢浩东待她的确也算不上用心。
但是……
楚合萌低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风衣,手里还有他刚才递给她的药,脑海里浮现着今天在田坎上、在酒店里的一幕幕,但是偏偏又有这么一刻,他对她是温柔的,是体贴的。
只是这样的感觉,是真的吗?
这一天过得太充实也太梦幻了,楚合萌都不知道哪些感觉是梦,哪些又是现实的。
“其实浩东这个人呢,外冷内热,也是因为他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的缘故,冷峻稳重的形象才能帮他成就大事。”鹤喀一面开着车,一面缓缓地说道,“但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孩子气的,当他看见自己喜欢的东西,瞬间就能变成青春期的少男。而要是被他喜欢上,那么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别看他长得帅气,很招女生喜欢的样子,其实他很单纯,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你很幸运。”
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楚合萌在心里默默念叨着这句话,所以,他喜欢安雅,也是一辈子的事情咯?
也就是说,这一辈子,邢浩东只会喜欢安雅一个人,一生一世的爱她一个人?
楚合萌的心忽然揪得生疼,她蹙了蹙眉,默默在心里说道:“邢浩东喜欢谁管你楚合萌什么事啊?你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别想着去尽妻子的义务!要离婚就让他离,到时候狠狠捞他一笔不就是了吗?安雅什么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鹤喀的余光一直都在楚合萌的身上,她目光和脸色的变化都被他捕捉了下来。
如果说她和邢浩东是真心相爱结的婚,那么楚合萌在听过这番话之后不会有这么差的脸色。鹤喀只是为了试探她,想知道邢浩东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而已。
现在看来,楚合萌和邢浩东的关系复杂得远超过鹤喀心里所预想的,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安雅,是很明智的。
他要留着这手杀手锏,在最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让安雅彻底对邢浩东死了心!
鹤喀和楚合萌暗自怀揣着心事,车子行驶在黝黑的山林里,像是行尸走肉的躯壳。
十五分钟后,车子缓缓停了下来,竹园外悬着灯笼,在风中忽明忽暗的扑朔着。
“大师兄,您回来了。”
紧邻竹园的别院里,一个守门的稚童起身向鹤喀行了礼。
楚合萌跟着下了车,看着鹤喀向稚童回了一个礼,然后他转身对楚合萌说道:“他是我的十七师弟,这一个月他在别院当班,生活琐事都由他负责,你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他。现在你跟他上楼吧,他会带你去你住的房间。”
“谢了。”
鹤喀又上了车,开去了竹园附近的停车位。
十七师弟迎了上来,向楚合萌行了一礼,道了一声“请”,楚合萌快步跟了上去。
“十七师弟啊,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习武的啊?”
楚合萌见他不过自己齐腰高的样子,这般年纪就吃苦,她很是怜爱地问着。
“我来了已有七年了,很多师兄都来了十多年了。”
“七年……”
楚合萌抿了抿红唇,她也是在孤儿院里待了整整七年才离开,走进了大学。
七年是个不长也不短的日子,科学家说人身上的细胞每七年会换一次,所以七年足够令一个人脱胎换骨。只是无论怎么改变,留在身上的伤痕,留在心里的结痂,不是这短暂的七年就能愈合的。
楚合萌已经跟着十七师弟到了自己的房间,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穿衣镜前。风衣和睡袍已经扔在了床上,她一丝不挂,目不转睛的看着镜中的自己。
然后她缓缓转身,昏暗的灯光斜射在她的后背上,一条条深深浅浅的伤疤,或是交叉或是零散的遍布在她的后背上,触目惊心。
朱窗外忽然闪电乍现,雷声四起,楚合萌侧脸看着镜中自己的后背,脑海里都是那段最黑暗最痛苦的日子。这是不被外人熟知的世界,也是楚合萌一直封锁在内心深处的世界,无人可触碰,也无人敢相信一直逞强开朗的她,会有这样的辛酸史。
也对,这样的她也只能贪图邢浩东的钱了,还胡思乱想什么呢?
比起安雅,自己的身世不堪,经历不堪,有什么资格去猜想邢浩东对自己的心意?
他不过是照顾了生病的你记得吃药,不过是叮嘱了心累的你要好好休息,不过是给了山穷水尽的你一条生钱路,只是这样,你楚合萌就心动了吗?原来你的心也不是不堪一击的啊!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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