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我不懂日语,万一在手术的过程中要跟伊藤先生沟通什么的话,我不行的……还是你进去吧……”说这话的时候,席海棠的眼睛又一次地湿了。难舍的,何止是这一次陪伴,如若不幸,她会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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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正式开始前的一刻钟,顾惜爵在药物的刺激下缓缓醒了过来。他的眼里泛起血丝,颤抖着、慢慢地朝着她伸出了手,像是不敢置信的样子,直到指尖触碰到了那温暖的体温,他才确信,她是真的。
“海棠……”
她一动不动,他的指尖烫得让她的心猛地颤了一下,酸涩的感觉,从心头那跌宕的震颤处缓缓蔓延开来,针尖般的疼痛弥漫了全身,五脏六腑,都好像是被悲喜交加的情绪所笼罩,快要哭出来似的。
“对,是我。”好一会儿,她才很用力地点头。
“海棠……”他叹息着,臂上微一用力,她整个人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拥抱住彼此的那一瞬间,他们相视而笑,眉眼清澈,水光波折,彼此都流露出对幸福的渴望。
他缓缓笑开,用哄小孩子一样的口气哄着她,“我会好的,相信我,好不好?”
“好。”她笑着点头,穷极一生,所奢望的,最温暖的话,就是这一句。时光总是在见证,情感是如何脱胎换骨,以它换取一生的幸福。
他满足地吁了口气,把她紧紧地揽在臂弯里。
两个人的唇,缓缓靠近了,唇与唇相触的地方,像是绢帛一样细腻柔和,恍若丝绒般的感受,舒服至极。
“海棠……”他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的缱绻,透着骨子里的温存。
她羞红了脸,心底那根最细腻的弦被拨动,唇上还残留着他留下的温暖,薄荷的香味,很浅淡,一直沁到心田。她的嘴角边漾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初春即将绽放的花朵,赶走了最后一丝料峭的春寒。
手,伸向口袋,她取出那对鸳鸯碧玺,红绳穿着,将其中一个系在了他的脖子上,另外一个给自己戴上,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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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门,缓缓闭合。
席海棠和两个孩子静静等待走廊。
他们的脖子上,全都带着祈求健康平安的碧玺吊坠,细看之下,原来那不单单只是动物的图案,小鱼、仙鹤、鸳鸯,奇妙地组合起来后,是一个“家”字的轮廓,只是,“家”还不完整,还残缺着最后的部分。
顾惜爵,你会让这个“家”完整的吧,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