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锤了几下,又麻又痛,很不是滋味儿。咬咬牙,下了马车,发现四处一片黑暗,唯有天上有着晦暗的几点星光,兄长同车夫坐在一起,围着同星光一般微弱的篝火。兄长似乎也发现他醒来,转过头招呼他。他投了几桠树枝进篝火,**,顿时燃烧起来。
“雅弟,你醒了。我们本是要赶到前方城镇,奈何马脚力不够,只好在这野外宿下。只是为难了你大嫂。方才见你熟睡,便未曾打扰你,快来吃些东西,免得腹中饥饿难耐。”兄长笑得很是亲切,加之他本就面如冠玉,于是这份亲切便被无限放大了,李雅似乎寻回了亲情的感觉。
李雅朝着兄长微微一笑,点头致意。便轻着脚步朝兄长走去,围着一侧坐下,兄长递过一些肉干同馒头,李雅也双手接下细嚼慢咽起来。
“雅弟,你如今也变得成熟不似少时那般总带着几分忧郁表情了。”兄长如是说。
李雅朝着他笑,将嘴中食物咽下,道“儿时不大懂事,又不如兄长聪慧,挨骂挨得多了,自然将心中的不愉快写在脸上了。”
“雅弟可还怨我当初将你下放到江南?”兄长一怔不怔盯着他,似乎很是在意他的回答。
李雅心下其实有些发懵,自己恨他么?也许最初是嫉恨的,可亲情与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比较起来,实在毫无说服力。又或许他该要感谢他的,若不是他,自己也许根本遇不到白泽,也不会有如此丰富的童年,白泽不羁的性子,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李雅。
“兄长严重了,少年时的事情我早已不再嫉恨,况且若不是兄长,如今我怕早已是一缕孤魂。”李雅其实很是感谢他没有听从族中长老的建议,将自己除之而后快。
兄长听李雅如此一言,当下便将愉悦写在脸上,想必他当年也是被逼无奈,能够保下弟弟一命,已很是不错。
“雅弟知我并非害你便好,来,喝口水吧。”兄长递过水囊道。
李雅喝了口水,感到有些内急,便寻了机会去小解,其实做男人确实是极其方便的,假若是换了女子,怕是小解也要麻烦一番。他如是想着,随意在一棵树下小解,将秽物淋到了树身之上,野外风大,忽然又吹得他面前大树枝叶微动,抽到了我手臂上,李雅一惊,赶忙离开回到了篝火处。同兄长打了招呼,回到马车上躺下,其实也睡不着了,只是不愿在外面吹冷风。
过了许久,李雅才有了些睡意,于是迷迷糊糊入了睡眠。
“郎君,郎君......”
李雅听见女子忽近忽远的呼喊,她虽然没有叫自己的名字,但李雅知晓她口中叫的郎君定然是自己。只是自己何时多了个娘子?即便有了婚约,也未曾有一位娘子呀?
李雅揉揉双眼,走下马车,见篝火依然在燃烧,守夜的车夫昏昏沉沉睡在一旁,一位唇红齿白的绿衣姑娘站在一旁,这声郎君,便出自她口。
第二日醒来,李雅发觉昨夜其实一场梦,许是因为了有婚约,便幻想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叫自己郎君,这实在不好,也忒无用些。
马上踏上路途,李雅也就将昨夜那场梦忘记得干干净净。
一路奔波,也算不清时日,终于是到了京城。
进城后,李雅掀了一角马车门帘,透过这一角门帘之便,悄悄观察着外面。京城比之他十年前记忆里的更为繁华,不愧是一国之都。
主家庭院在城东一侧,占了极为宽阔的一块地方,李府如今比他父亲在世时更为辉煌。
商人地位低下,大都有钱而无权,因着不能在权势上面有所作为,便攀比着自家庭院,金砖玉瓦,恨不能将所有钱都显露在外,告诉旁人自家多么有钱。有钱人都靠着这些来维持自己脆弱的心理。即便是兄长学富五车,自小受书卷熏陶也不能免俗。
李雅在主家住下,下人看他时目光皆是带着复杂的情绪。然而他毫不在意,倒是老管家陈三前些年去世了。而陈三的儿子陈皮做了李府管家,陈皮小时候待李雅也算不错。
陈三实在是个取名无能的父亲,小时候李雅便同兄长嘲笑过“陈皮”这个让人无力吐槽又哭笑不得的名字,换来的结果是陈皮带着一众小伙伴围着李雅喊了半天的“李姑娘”,李雅依稀记得自己没有哭。
“二少爷,您瞧您还缺些什么,一定要同我讲,大少爷说了不能亏待了二少爷您。”陈皮嬉笑着同李雅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