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九月,银杏叶开始变黄,山上的枫叶更是红的如火如荼。
甘露寺的生活十分艰苦,吃穿用度得靠双手劳作,周思璇春天被贬至此,转眼已几个月过去,候鸟一片片飞过,开始往南迁徙。
正挑一担水往山上走,却脚下不稳,肩上担着的两只木桶全滚了下去,水也洒了一地。
一支来自皇宫的仪仗,正从山脚下上来,准备到寺里上香,祈求秋收大丰。
“小安子,上前看看去。”凤未央一直遥目看着前面那位师太,如今见她坐地不起,便差人先上前一问。
小安子过去扶起地上的人,“师太是甘露寺的人,您这一摔可没什么事儿吧,水洒了没关系,人没事才是要紧的呢!”
待把人扶起来后,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被贬为庶人的周思璇。小安子一时的好脸色顿住,随即笑道:“原来是周淑仪啊,真是有缘,咱们昭仪娘娘此际正准备上寺进香呢。”
“还是什么淑仪,贫尼法号净慧。”周思璇脸上尴尬无比,可想而知身后辇舆上的人是谁了。
十二岁小贵子已经撒开脚丫子往回复命去,气喘吁吁地道:“回娘娘,前头儿的师太不是旁的人,正是春天时被皇上贬为庶人,并撵到寺庙修行的周淑仪!”
“这样啊……”凤未央拧眉看着前方垂首的人,然后挥了挥手道,“罢了,咱们上寺进香吧,别耽误了回宫的时辰。”
“是,娘娘。”小贵子回到师傅的身边,随后周思璇便退避一旁,让身后的仪仗队过去。
中午过去,一直犹豫着步伐回到寺中的周思璇,还是挑着一担水从寺院后门进了去。
可错过了寺里的午饭,她也只好回房先歇着,罩下还有半个吃剩的馒头,尚且能填一填肚子,下午也不至于没力气干活。
哪知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华丽的身影出现在屋子中,“是你?”
“没错,等你很久了。”凤未央一撩锦绣华服,坐下径自饮茶,喝了一口之后,不由赞道,嗯,这茶水不错。”
周思璇嗤笑道:“昭仪身娇肉贵,就莫要说笑了,山中粗茶淡饭,怎比得上宫中的锦衣玉食?凤昭仪肯屈尊净慧这儿,可净慧却怕折福!”说完,就来到门边站着,明摆着是要送客。
凤未央不为所动,一派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水,“看来,你在寺中过得十分好,本昭仪便不担心了。”
“好?哼……”周思璇冷哼一声,一双怨恨的眸子死死望向对方,“昭仪果然是来耻笑净慧的,粗茶淡饭,布衣素颜,还食不果腹,这样子也叫过得十分好?!!”
如今一身粗布麻衣的周思璇,确实难以与宫中曾经那个锦衣华服的周淑仪相比,可她也太武断了,凤未央能够来见她,不是在于耀武扬威,看她笑话。
凤未央当下茶碗,声音没有起伏地道:“够了,我确实出于一片诚心来看你的!”不与她一般见识凤未央,示意她往炕上看去,“杯水车薪,给你送来一点儿东西,山上的冬日难熬,大致你会用得上。”
周思璇见她起身要走,便出声唤住:“你等等,把这些东西都拿回去,我不需要你假仁假义!!!”
“你确定真的不要?”凤未央眼神如刀,锋冷地反问一句。
周思璇脊背一僵,双手愣在当场,床上的东西确实都是她目前所需的物品,如若没有这些物品,娇生惯养的她如何度过这个冬日?
“还是,你在奢望中宫那位能够在皇上跟前儿替你求情,让你能够回宫复位?快别傻了周思璇,唐淑仪的死,难道还让你看不透?”凤未央声音越发地冷了,望着门外面橙黄的光线道,“你该庆幸自己还留有一条性命,继续在这儿替自己所犯的罪行恕罪。”
周思璇气急转身,怒喝道:“可长公主的天花,根本就不是我所为,我为何要于此恕罪,我根本就没罪!”她很不服,该在这里恕罪的人不是她!
错,全在于眼前这个女子身上!
若不是她,皇上也不会把她贬为庶人,罚她出宫入寺为尼,并且父亲也不会受至牵连,被外放为官!
“没罪?”凤未央更加觉得好笑了,“且不说天花一事,我那安胎药中的焦三仙为何故,难道我自己平白无故加进去的不成?”
“焦、焦三仙……”周思璇一时语塞,这事她供认不讳,但天花一事,她绝对是不会认下的,“焦三仙是我一时邪念,认为让你怀孕时肥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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