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打了水替我洗漱之后伺候我歇息吧。”自从大夫人生病以来,院子里的奴才们越发懒散。自己如今要管也是有心无力。倒是这刘嫂还忙里忙外,一副勤恳模样。倘若真要对杜流芳有所不利,她也只有从这个刘嫂这里多下功夫了。所以给她这些小恩小惠,大夫人认为也是值得的。这样一来,刘嫂对她的事会越发上心。
听大夫人这样说来,刘嫂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对着大夫人笑嘻嘻说了几句讨喜的话,战战兢兢用手指掰开了那檀香木盒,两眼泛光地瞧着那安静躺在木盒之中的金钗,双手已然伸了过去。将其一掏起,便速度极快地往自己兜里揣去。此时她只觉脑袋胀鼓鼓的,脸上像是火烧似的灼热,她对着大夫人“嘿嘿”一笑,这才提了步子,很快撩起帘子往外屋去了。
大夫人目送着刘嫂步子极快地闪出了屋内,原本带着丝笑容的脸上布上了一丝阴霾。一股气流从鼻子里钻出来,她重重一哼。但随即面上又是愁云惨淡,阿雪如今不仅丢了孩子,还落下了终生不孕的疾病,在那最是注重子嗣的皇家,只怕阿雪若再想获得宠爱,是比等天还难了吧!大夫人原本略微轻松的心情又在一刹那之间变得凝重起来。
杜流芳,这次就算是鱼死网破,她也要除掉这个祸害!大夫人眸色间凶行毕现,腾腾的凶光攀上了她那张略显僵硬的脸。
第二日,杜流芳洗漱之后,心中忧心着在冷宫的高柔婉和五月,便想着去君白羽那里打听消息。只是君白羽是皇子,如今几位皇子虽都已成家立业,只是还没有从皇宫里分出去,是以如今都还是住在皇宫之中。
这三天两头往皇宫里跑,只怕会招来别人的怀疑。这样一想,杜流芳只好打消自己心头的想法。倘若真有什么事儿发生君白羽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若水捧了一杯茶水进屋,将茶盏放到案台上后,有些愤愤不平地道:“小姐,那宋公子在门口,说是要见小姐一面。”
杜流芳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这宋之言如今满心担忧的不过是苏婷婷的安危,他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苏婷婷无疑。杜流芳起了身,从里屋旋出了外屋,正瞧见做女儿装扮的宋之言杵在门口。
“宋公子可是还有什么要问的或者是不放心的,流芳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杜流芳淡淡扫了一眼宋之言,慢腾腾坐到木椅上。
宋之言一步跨进了外屋,却是迈着小碎步朝杜流芳这边移来,到了杜流芳跟前,却又不敢再次抬头,沉了一双如水的眼眸,闷声道:“杜小姐,在下此次来是给你道歉的。之言之前有什么地方冲撞了小姐,还请杜小姐海涵。”昨日他想了一整夜,最后得出结论来,得罪了杜流芳是讨不到好的,所以他一大早就候在门口,来给杜流芳道歉。
只是他一生之中还从来没有跟别人道过歉,所以现下的情景对于他而言尴尬极了。
宋之言细如脂玉的脸也在不知不觉中羞了个红脸。
原来是来道歉的,杜流芳觉得新鲜。对于他们这些世家公子来说,平日里都是趾高气扬得很,什么时候对别人这般客客气气道过歉?杜流芳兀地笑了起来,轻启贝齿,“宋公子没有对不起流芳,又谈何道歉?”她所在乎的是高柔婉为了眼前这个人荣华富贵尽毁,如今深陷囹圄。他对不起的应该是高柔婉才对。
听杜流芳这样说,宋之言那张像是抹了胭脂一般的脸色微微一僵,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常。他也释然一笑,“杜小姐海量,在下佩服。”
“宋公子,凡事要沉得住气,不能凭着一时之气,或许时间久了,或许你会发现现在你所追逐的并不是真真的适合你。”这宋之言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那含着金汤匙的出生令他从小就自然而然生出一份优越感来。家中大大小小的主子仆人都是围着他转,众星捧月,所以他的姿态才会一直显得那么高。除此之外,他的本性并不坏。况且他是高柔婉所在乎之人,她也不想当真想来临之时他会太过受伤。
宋之言对于杜流芳的这番话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杜流芳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宋之言挠了挠头,“小姐这话是个什么意思?”
有些话只能点到为止,杜流芳不愿再多说,“时候到了,宋公子自然会明白的。现在多说也是无益。”
见杜流芳不愿再多说,宋之言也不好再刨根究底,只好作罢,跟杜流芳招呼一番后,退出了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