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喝酒误事

闲聊，说的无非是少女怀春的浑话，说多了本就彼此有些红晕的脸，如同裹了胭脂一般。

    阿染递向酒杯的眼光被尹葵抓了个正着。尹葵笑嘻嘻地说：“阿染，你也想喝一口吗？”

    阿染忙摇摇头，她似乎喝过酒，大概是在那个窖藏里面，然后就一觉不起了！

    尹茉起哄道：“没关系的阿染，这是梅雪酒，是沧雪城宴请贵宾的酒，酒香味醇，不是狠辣的，这就还有个外号，叫酒中君子！”

    阿染探究地看着她们，然后被尹葵塞了一杯在手上。

    劝酒是个技术活，尹葵和尹茉身为大丫鬟尤擅此道，阿染的道行太浅，根本斗不过她们，她本不想喝的，奈何抵不住诱惑被灌了一口，这酒不同于她上次喝的那酒，确实清冽的很，山泉一样的！

    阿染眉眼中都笑起来了，这个酒还挺好喝的！

    “哦，对了这酒虽然甘甜，但是后劲儿啊是很大的……”

    说完，阿染感觉天旋地转。

    “诶，你们看，放烟花了！”

    “真漂亮啊！”

    “嘭嘭嘭——”

    阿染回头望了一眼，恍惚中烟花一朵朵的，就像花一样，凋谢又开，凋谢又开，好烦人啊！

    她伸手抓了一把，瞬间身体就失去了平衡，然后摔了下去——

    “诶？”

    “阿染！”

    “啊——”

    阿染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她回到了兴平村，她还和阿娘、狗娃哥哥在一起，他们在吃年夜饭。一个小小的屋子，点了几根蜡烛，阿娘给她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五花肉，笑着对她说：“阿染快吃吧！”

    她夹起来刚要送到嘴里，门忽然开了。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白衣、英俊淡然的少年。

    阿染站起身来看他：“小哥哥，你怎么来了？”

    他走过来二话不说拉起阿染的手就要往外面走，这架势把阿染惹急了，她还没有吃饭呢！

    “小哥哥，你要去哪里？”

    萧阅说：“阿染，你忘了你要找你爹了吗？”

    “我爹？”

    “对，你娘不是说过吗？你爹是个受人敬仰的大侠呢！”

    “我爹真厉害！可是……”她要先跟阿染阿娘道别才能走。

    她一回头，看见兴平村淹没在火光之中。她慌了神，丢了萧阅的手，跑过去想去救人，可是无济于事，她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而此时，她记得，是小哥哥救得他们，所以她便回头又去找小哥哥，可是哪儿还有萧阅的影子啊！这一回头，不止没有看见萧阅，四周的场景都发生了变化，她一个人站在四空苑的小院子里面，冷得瑟瑟发抖，杜连若从角落从走了出来，她不再是坐轮椅的样子了，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她看见了阿染，阿染也看见了她。

    她的脸色多了一丝生气，她笑着跟阿染说：“阿染，你怎么出来了？天气太冷了。”

    阿染歪头：“为什么我不能出来？”

    她微微一笑：“因为你中毒了呀。”

    这消息就像个引火线一般，阿染这个人身体的恐惧都被点燃了，她要爆炸了。

    她蹲在身子，瑟瑟发抖，雪越下越大，杜连若也不见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也不会有人来安慰她，更不好有人来抱抱她跟她说“阿染，别怕”。

    你真的怕吗？

    “不！”

    她大喊一声，声嘶力竭地直到眼泪就模糊了视线。

    她以为她不会害怕，也只不过是她的以为而已……

    来沧雪城之后，她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勇敢！可是，她感觉她似乎快做不到了……她心里承受了太多她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她太小了，她才五岁啊！在沧雪城的这半年，她的经历等同了别人的一生一样。

    阿染蹲在那里喘着粗气儿，嚎啕大哭起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落在雪地里面晕出一个个的圈儿，炸开了就像是在她的心上面划出痕迹来，撕拉一下，疼得厉害，这一切让她觉得呼吸都不顺了！

    她一个人哭，寂寞得如同心在下雪。

    想给出去玩吗？

    我想……

    想看看阿娘和狗娃？

    我想……

    可是阿染，你要忍住，你要找到你爹，你知道吗？

    你可以吗？

    “我可以的……”阿染哽咽了一声，做个了深呼吸，咳嗽着喘气抬头，道，“我、我一定可以的！”

    说完这一句，她累得躺倒在雪地之中，触及雪地上上的冰冷，似乎这是唯一能够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法。

    她逐渐送了一口气，仰天感受这雪的温度。这四周似乎也变得安静了，徒留落雪的声音，一下一下，轻轻地砸在她的眼睛上、嘴上、胳膊上、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