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三日断肠

bsp;   就连不远处的董卓也发现了惊异，这小丫头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而阿染，此刻真是冰火两重天，她的内心就像有一团火、一团冰，两个东西成了两股子势力，在她的身体各处都打起了群架，根本遏制不住，她的脑袋完全放空了！

    绞痛从腹部升起，使得她的四肢抖动得不停。张灵萱吓得送了手，将阿染丢在地上。

    阿染蜷缩着身体，整个人如同中邪一般，捂着痛感最深的腹部，眉头紧锁。

    刘芊也吓蒙了，她顾不得自己的疼，上前把阿染抱在怀里，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她擦汗：“我的天，阿染，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汗啊！阿染，你说话啊！”

    阿染只说了一个字：“疼。”

    怎么回事？事情突然反转了？董卓觉得难以置信，阿染身上似乎有好多秘密！难道她有绝世神功？五岁的小女孩突然觉醒了！不会吧！董卓觉得自己脑洞有点大，瞬间冷静下来分析问题，可是这样也太扯了吧！

    “不会出人命吧？”张灵萱有些担心地看着晏燕，又看看一脸痛苦的阿染，她没想杀人，只想逼退刘芊，让她有自知之明离开空蓝苑而已，谁知道这刘芊是个狗皮膏药，怎么赶都不走！

    而晏燕则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心中暗惊：莫非是我下手太重？不！一定是这个小女孩身子太弱，太不经打了！她有些心虚地看了看阿染，又把手背到身后去。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染也不知，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难受，然后似乎有东西在拆自己的内脏一般，疼得如同针扎，而现在的两股力量似乎不知疲惫，将她的身体当成了战场。痛感从腹部上升到胸口，她咳了一声，一股子腥甜入吼，阿染忍了忍泛起的恶心，还是吐了出来。

    那是一口鲜红带着暗色的血，在白色的常服之上犹如开出了一朵鲜花，艳丽无比。

    董卓惊了一下，心知大事不好，这小丫头不会是有病在身吧！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还不送医院，呸，送到医馆去！”董卓不愧还有着成年人的智商，临危不乱。

    对于突然出现的董卓，张灵萱等人没有多想，还在被阿染吓蒙的景象中不能自拔了，才打了一拳就吐血了？众人正手足无措的时候，被董卓一叫，才惊觉要送医这件事情。

    刘芊驮着阿染一路小跑送到灵枢祠，阿染禁闭双目已经吐了好几口血了，每吐一口都能感觉到生命在流逝，她觉得越来越冷，因为无力，她说不出自己的感受，可是一直背着她的刘芊却可以感觉到。

    “阿染，你别睡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刘芊心中难受。

    其实，阿染跟她也不算深交，可是阿染人是真的好。她初来乍到就肯为她出头，跟别人不一样。茫茫四空苑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敢为了她得罪张灵萱她们的，都是冷眼旁观，阿染年纪虽然小，也天真无邪，却能够在别人都背弃她的时候，站出来为她说话，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

    刘芊从小生活在那种地方，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那时候，她养了一条叫小有的狗，和她相依为命的。偶尔一次机会，她从一个财主手中讨了一块腊肉，她不舍得吃，喂了它。

    她以为它睡了，可是它再也没有起来过，娘跟她说，小狗死了，把它埋了吧。娘还庆幸，庆幸她没有吃，不然死的就是她。她的命在别人眼中犹如草芥？就这么不值钱吗？

    她不想就这么埋了小狗，她要为它报仇。那个财主每年冬至都会去吃手撕羊腿，她用了半年静候时机，偷了那个财主的钱包，在银子上撒了无色无味的竹叶青的毒液，然后又把银子悄无声息地还了回去。

    财主吝啬，从不让别人触碰他的钱袋，只有在付钱的时候，才会摸上一把。这个计策她想了一个月，饭前试毒都不可能查的出来，因为谁都没有想到，这毒会下在财主自己的手上。当他正品味美味的羊腿的时候，死亡已经悄然站在他的身后。

    刘芊成功了，那个财主真的死了，是被人毒死的，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刘芊，那年，她才八岁。

    当然，有一个人知道，她就是沧雪城的魏紫，一个黑衣黑发的女人。据说是专司暗杀行动的，也是她把刘芊带回沧雪城，开启了她接下来的命运。

    其实，她并不在乎被欺负，因为跟她以前的生活比起来，她已经满足多了。

    可是，这一次，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吃腊肉的下午，阿染就像小有一样，此时就躺在她的怀里一般，奄奄一息，而她无能为力。

    再一次距离死亡那么近，刘芊忍不住鼻子一酸。

    “阿染，你醒醒，你跟我说说话，你可千万别睡觉！”

    阿染想，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这感觉真是奇妙，可是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呢！

    “阿染，马上就要到灵枢祠了，你一定可以活下来的。阿染，你不能睡觉，你听到没有？”

    可是，好困啊……

    “你不是说，你要变成女侠，让你阿娘享福的吗？你不是说，你还要找爹的吗？”

    对啊，娘，爹……她不能睡……

    “阿染，听我说，别睡知道了吗？”

    “阿染！阿染……”

    一路上，她都在跟阿染说话。阿染起初还能答应自己，后来就是用“哼”声代替，到了现在，几乎已经晕厥过去了。

    救人如救火，分秒必争。刘芊自己身体本来就瘦小，可是此时却有着无穷的力量，背着阿染健步如飞，因为她知道，她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甚至，阿染吐出来的血顺着下巴流到了刘芊的脖子上，她也不在意。

    这情况着实令人心惊，董卓看了也是脸色一白，虽然在电视上没少看到吐血的场面，可那毕竟是演的，此时，身临其境，她倒觉得有些难受，这空气中都有事血的腥味。

    好在灵枢祠不算太远，待躺在病床之上，医女已经点了她身上几个大穴，喂她服了一粒药丸，开始给她止血了。

    阿染这一身白衣刚刚穿上身没多久就成了红色的血衣，来不及惋惜，刘芊看着一脸难受的阿染，心中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她被欺负也都是因为自己。

    张灵萱跟在后面看着阿染吐血，她心里其实还有些害怕，再着刘芊，她却没来由想笑，这个小蹄子不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吗？怎么哭啦！要知道，这个狗皮膏药就算她们再怎么欺负她，她都没有哭过！真是拍手称快！她快人快语，毫不遮掩地阴阳怪气道：“唉唉，你怎么哭了？真是稀奇啊。”

    刘芊瞪她，那眼神不同于以往的倔强，阴狠中透着辛辣，似乎充满了恨意，尤其是脖子处的那一条血迹，让她的动作充满嗜血的倾向，似乎在下一瞬间，刘芊便能化成一把利刃将她斩杀于此，这骇得她忍不住噎了一下。

    这是她从没有见过的，刘芊的眼神，竟然如此惊心动魄！

    “你就少说两句吧。”董卓没有看到，但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这个时候还能落井下石，不愧是张灵萱。

    “哼，”自知自己在这里自讨没趣，张灵萱不愿多待惹得自己浑身不快，拽着晏燕要走，“人都送到了，不关我们的事了，还留在这里干嘛？”

    晏燕心虚地看了看一动不动注视着吐血女孩儿的刘芊，没有动。

    张灵萱气的一跺脚自己跑了。

    晏燕想去追她，回头又看了看阿染，还是追了上去。

    董卓摸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仁儿疼得厉害，熊孩子果然不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