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是落落啊…你不记得了?在sy山上,我爷爷……你们...带着人要出城…山上…”
即使她再口齿不清,我也知道了。落落,江老头的孙女,刘豪带着人老报仇,她本该死在了那场爆炸中的。此时我面前这个浑身布满烫伤的疤痕的女生,竟然就是落落。
“你…你没死???”我们俩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这句话来。
我迷惑不解地问道:“我?我怎么就死了?”
“大家出来后,找不到你和李茜,连尸体也看不见…”她抽泣。
我没有催促她快讲,只是静静地听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脑袋里就像被一团棉絮堵死了一样。
“我们以为你们死了…”
“你们???你是说。”我变得呼吸困难,呼吸变得格外急促,有些语无伦次:“你是说大家没死?胖子没死?黄毛他们都没死??”
她点头,瞥见了自己手上的伤疤,下意识地把手缩到背后。突然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也全是伤疤,捂着脸痛哭起来。
“他们没死…他们没死…”我像是着了魔,嘴里喃喃道,“浩南说对了…没死…都没死…”
“我哥死了。”
“你哥…你哥是王程新,我记得他……我记得他。”
突然间我想起了什么,看了看一旁那个使劲憋着泪水的小孩。我知道了!
我恍然大悟,但我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常常产生幻觉,我做梦都能梦到大家生活在sy山上的日子。
一句语无伦次的话语还是问出了口,“他是…二愣子??”
落落哭得更加厉害了,抱着那个小孩,一个劲地点头。
“你是二愣子??”我从落落怀中把他夺了过来,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你是二愣子?”
要是你走在街上,突然蹿出个人来抓住你,问你是不是二愣子,你相信后果将是血的教训。可是我眼前这个小孩,他的名字是我取的,敬老院的老奶奶们说,取这种名字的孩子好养活。(其实我的小名叫二傻子。)
“是他!”我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捏来捏去,“真的是二愣子!!”
我不会忘记,当他还只是几个月大的时候,我曾在他的脸上捏过无数次,绝对不会忘了,我捏过他的鼻子,摸过他的耳朵,亲过他的脸蛋。
“真的是!”我喜极而泣,声音开始颤抖,“太好了…”
小孩胆怯地挣脱我的手,后退了几步。
“他是你爸爸呀,二愣子。”落落喊道。
二愣子撇着嘴看着我,双手背在身后,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是你爸爸。”我对他招手,说道:“二愣子,我…我是你爸爸。”
“我去!”背后传来陈云鹤的惊呼声:“看起来年纪轻轻,竟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
“papa。”二愣子含糊不清地问道,看了看一边的落落。
“对。”落落重重的点头,“你爸爸。”
二愣子再看看我,自言自语道:“papa?”
我点头,虽然他这么大了喊爸爸都喊不准,但能够听见这种熟悉的声音,我的心中倍感温暖。我记得很久以前他就是这样喊我的。
豆大的泪水沿着我的脸庞滚落,我拉过他的手,把他拥入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云鹤打断我们:“先走吧,这里不安全。”
匆匆从陈站长那里拿到五张特许通行证,顺便讹了一大笔钱,加上自己身上有的,我身上已经有一万多块。
之后把门外倒下的那几个哨兵拖进屋子,和陈站长绑在一起,堵住嘴巴,我迫不及待地带着他们进城去。
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和落落好好叙叙旧,看着她浑身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而检查站,很显然不是个叙旧的好地方。
得到了陈站长的特许通行证,我们压根就不用接受检查,我抱着二愣子,小羽和陈云鹤帮忙扶住落落。
“落落,对不起。”我看见曾经可爱的她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一个老头为我们打开门,眼睛向我瞟来,我拉了拉帽子,很快便成功地进入了隘口。
我们一行人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当初这里就不热闹,而现在,变得更加不热闹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从来没有对不起谁,别人总是把责任推卸到他人的身上,可你怎么总是认为一切后果都应该自己来承担?”她说,“你什么都没做错!我们没有一个人埋怨过你!除了…”
“可是你…”我看着她,半张脸都毁了。
她摇头,脸上的皮有些恐怖,哽咽道:“我很好。”
“谢谢你照顾二愣子。”我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