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愣住了。
程云鹤好像没听见一样,扯开外套,露出一件破烂的白背心,腰间插满斧头。他眯起眼睛来,望了望天空。
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溅出老远。只见他用漆黑的双手擤了擤鼻子,说道:“无所谓啊。”
听他这样说,我心凉了一截。再看看小羽,他始终低头不语。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没事的,叫陈大哥陪着你,他会保护你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咳嗽几声,看了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程云鹤,再看看依依不舍的小羽,毅然决定离开。
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我想,中心广场上挂着的尸体,无辜难民不幸丧尸,这一切都是我引起的,我该一个人承担后果。再说了,他们俩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隘口里戒备森严,如今再想进入城市区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背上自己的刀,起身离开。没人制止我。
“没有烟的日子,嘴里都淡出鸟来了。”我随口说道,朝着小道的一端走去。
“等等!”小羽在背后喊我。
我回过头,看见他在包里翻着什么东西,很快就掏出一把手枪来递给我。“拿着这个吧。”
“你留着防身。”我说。
打盹中的陈云鹤突然跳起来,一副要和我拼命的样子,“怎么着??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能力?有我在还用得着枪吗??”他甩了甩手中的斧头道。
“你...”我无奈地看着他那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迟迟不想收下手枪,小羽还是个孩子,枪留给他是应该的。
不料程云鹤气得大跳,愣是要砍我。“你他妈逼我发火是不是??”他骂道:“我告诉你,我发起火来连自己都打!!”
“好吧...我收下。”我擦了擦冷汗,心想,你他妈是猩猩吧?猩猩发怒了才捶胸呢。
收了枪,我走上小道,道路两旁尽是茂密的杂草,我看不见草丛里的景象。走在这条羊肠小径上,感觉置身于一个迷宫。
我幻想路的尽头会豁然开朗,可是走了很久都没有尽头,气氛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
终于,我看见了前方的有个坡。上了坡,下面就快走上国道了吧?
于此同时,三个人脑袋缓缓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看见了,有两个脑袋有着一头黄色的头发,中间夹着个黑发的男人。
等到他们完全和我正对面,四个人齐刷刷愣住了。
我摸住了自己腰间的手枪,随时准备开战,看着三人的架势,似乎来者不善啊,其中还有两个外国人。
一个外国人穿着背心,肌肉发达,肩上扛着一把机枪。而另一个外国人手中是把奇怪的刀,看起啦很高端,从样式上来看,完全就是为丧尸量身定做的。
那个中国男人缓缓摘下墨迹。
“是你这个王八蛋?!!”我惊呼,手中的枪握得更加紧了。
他皱了皱眉头,还没认出我来。在外国人耳边说了句听不懂的鸟语,看了我一眼,问道:“我认识你吗?”
“长官。你不认识我?”我冷笑道:“贵人多忘事啊。”
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不想找麻烦就让开。”
“让我让开?哈哈哈,看来你真的忘记了。”我说道,突然脸色一变,指着自己脸上的那道疤,尽管自己已经经过了药物的改造,那道深深的疤还是没有褪去,在阳光的照耀下,特别显眼。
我问:“你不认识我,总该认识这道疤吧?”
他摇了摇头,瞪了我一眼,那种肃杀的眼神还是和两年前在天台上一眼,可是已经不会让我感到害怕了。因为我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自己,这些年,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一个外国人对我吼了一句。
“你认识吧?”我笑问,“忘了?”
男人摇了摇头,吼道:“你让不让开?找死吗?”
“嘿嘿...”我抓了抓后脑勺,忘了也是应该的,想他这种人,一定杀了不少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怎么会记得两年前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呢。
“不记得了,我来告诉你吧。”我说,指着自己脸上伤疤的手指由于激动而有些颤抖,“两年前,在中心医院对面的天台上。”
他微微一怔。
“还有一个白大褂,一个女生,一个婴儿...你拒绝带我们出城,你朝着我开了一枪。”
他恍然大悟。但是脸色很快平静了下去,“哦?是你啊,你还没死呢?真命大,但是这次不会这么幸运了。”他说,“要么快滚,要么死。”
“是啊,这次不会那么幸运了。”我叹气道,“滚呢我是不会,从娘胎里出来我就不知道滚。希望这一次你的枪能打准点。”
我朝他摆了个灿烂的笑脸。
男人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手枪,扣下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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