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运回来的西装。
他手摸着我的发,对于我的无理取闹,他倒是有耐心,柔着腔调“谁说你长得丑了,你这不是在看不清我李修哲的眼光吗?好了,你也就别哭了。”
我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揪着他看,然后破涕而笑了,还是把扎着嘴巴“可是我还是先想哭。”
说完,脸又埋在了他的怀里,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那你哭吧!”
一个压抑了很久的笑声在车子里飘荡着,李修哲目光凶巴巴地扫向了开车的陈哥,冷着一张脸,摆着老板的样子“陈助理,我在非洲那边有一个慈善活动。你去那边呆上半个月。”
笑声马上就停止了,我在某人的怀里笑了。
郑珍被人打伤了,我接到了电话立马赶到医院,我透过虚掩的门看到一个长地高高大大的男人在病床前走来走去,宽阔的肩上架着一张杀气腾腾的国字脸,我想起了电视剧里演得黑社会大哥,他黑黝的大手一掌拍上床架子。
“***!那贱人竟敢找人打你,你放心,回头老子就跟收拾她,那贱人不知道是谁给她借了胆……”
他的嘴巴不动地上下动着,语速极快,听着他张口闭口贱人,我很不舒服。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心里有点觉得有点讽刺,嘴唇下抿说道:“钱总你老的怒气还真不小呢!郑珍刚受了委屈,你不关心一下,反而在这里发飙,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呀?”
我以前在茶楼时见过几次钱总,有一次我和李修哲一起吃饭,偶遇上了他,他和李修哲在生意上有往来,钱总见我进来,稍稍敛起怒气,浓眉仍是烦躁地纠紧。“你来了就好,郑珍从进了医院就不说一句话,你就劝劝她……”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跟她聊聊!”我不怎么喜欢钱总,看到他,心里就不舒服,又想到了李修哲说的话,心里更是恶心。
钱总走了以后,我才敢仔细看的郑珍,她的脸肿得老高,脸被纱布缠住了,只露出了眼睛,乌青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细缝,缠着绷带的右手吊在脖子上,嘴唇烂掉了,红红的肉从里面翻出来,那张脸,怎么看都恶心!一个纤弱的女人竟被打成这副模样,我又是愤怒,又是怜惜,眼看又要哭出来,赶紧背过身,揉了揉鼻子,才坐到病,低声喊了一声。“郑珍”
细缝稍稍睁开了一点,破烂的唇翕动发出沙沙的声音。“你来了!”
“是不是很疼?”我的眼眶热了,曾经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如今躺在床上,变成了这一幅模样,瞧着都难受。
郑珍惊恐地瑟缩了一下,半晌后才说道:“你说打成这样能不疼吗?”
她的嗓子尖细,听着阴森得很,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扑地滚落,我握住郑真唯一没被伤到的手指,哭道:“离开钱总吧,你还年轻,还能重新再来的!”
细缝里流出一股清泪,滚到耳后,滑入了枕头,烂唇微微地动着“我会离开的,不过至少现在不会离开,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我跟了那个老头他两年,怎么能什么都得不到。”被我握着的手指用力弯曲,在她的手掌心上划出一道火辣的伤痕,郑珍蓦地拔高音调,像断弦发出的声音一般刺耳:“你以为我还回得去吗?那个老男人把我骗得团团转,还把我灌醉,送上别的男人的床上,把我当成一个工具,三个男人强.奸了我,他还骗我说自己也喝醉了。我爱他,他利用我的爱成为获得利益的手段,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我骇然地哆嗦了一下,两眼睁大了望着郑珍,透过细缝,她看到的不只是眼泪,还有仇恨,那种抽骨剥皮的仇恨,她知道郑珍是彻彻底底毁了,即便是她离开了钱总,这次痛苦的经历在她的人生中也留下了磨不去的阴影,直到死,她都会恨着,忘不了自己的经历,也许,她的人生从这刻起,就只有恨了!
她不知道郑真会用什么手段再报复回去,但郑珍的性格向来刚烈,敢爱敢恨,因为这份爱受到伤害,她极可能依循原本的性子,做出很偏激的事。
我忍着手掌心的痛握紧她的手指,低声着劝慰地说道:“郑珍,别做傻事,你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你放心,我还得好好地活着呢!我要送我妹妹上大学呢!还要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不过我绝对不放过伤害我的人,笑笑,我想自己安静一下。”
郑珍乌青的眼睛缓缓阖上,身上的温度冷得好似埋没有了温度,仿佛是冰块塞进了她的身体。我明白她的灵魂和鲜血都汇入仇恨,刻骨的仇恨烙印进了她的骨子里。
我的心彻底寒了,再说什么都是无益的,只能用汗湿的手心紧握住她的手指,仿佛这样,郑珍就不会走得太远,她还是以前那个单纯的女孩。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