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欣欣把司机尸体扔到路边,发动了车子,吉普车发出一声怒吼,猛然向阵地窜了出去。敌机枪手发觉对面阵地的异动,四挺重机枪轮番疯狂扫射。子弹把队员们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溅起的泥土石块敲打的钢盔叮铛乱响。
林若兰不顾一切地从掩体内奔出,追在车后大喊:“杨欣欣,回来!快回来!”
杨欣欣完全不理会她的喊叫,汽车从目瞪口呆的队员们旁边冲过,风驰电擎般冲向暗堡。
林若兰在后面哭喊着拼命追赶,喊声惊动了金昊和陈剑峰,两人一齐回头向她大喊:“卧倒!快卧倒!”
林若兰冲出掩体时,马克先生也追着她冲了出来,追上她以后猛然间伸手把她按倒在地,一长串的子弹擦着两人的身体飞过。
杨欣欣咬着牙不断地加速,一串串的机枪子弹迎面向着吉普车打来,“叮叮铛铛”打得防弹车身火星四溅。
“烟雾弹!”金昊大喊一声,十几枚烟雾弹冒着白烟飞出队员们的阵地,紧接着所有队员端起武器拼命向暗堡扫射着。
暗堡内的机枪射手换了穿甲弹,不顾突击队的火力压制拼命向吉普车射击,乳白色的烟雾遮挡了射手的视线,子弹乱飞,把车身打得千疮百孔,一串子弹击穿了前风挡,从杨欣欣的左胸穿胸而过,鲜红的血喷溅出老远。
杨欣欣咬紧牙关,拼尽全身力量把油门踩到底,弹痕累累的吉普车继续向着暗堡飞奔。八十米、六十米、四十米,距离越来越近了,油箱被打穿了,汽油从弹孔里泄露出来,点燃了整辆汽车,如同一团滚动的火球般冲向暗堡。机枪声零乱起来,敌人发出绝望地大叫声,扔下机枪向暗堡后的洞内退去。
“咣”的一声巨响,吉普车一头撞在山体上。
身后传来战友们“跳车!跳车!”的喊声,杨欣欣勉强把头转向国境线的方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喊道:“祖国万岁!”这生命最后的语言,以震撼的色彩,成为永恒的呼唤。这是共和国军人用鲜血和生命谱写的气壮山河的歌,这是共和国军人用铮铮铁骨铸就的铁血军魂!
高温和大火引爆了车上的炸药,“轰隆隆!”天崩地裂般的一声巨响,烈焰冲天而起,暗堡被炸成一个巨大黑洞。
林若兰跪坐在地上,嘶声低泣着。
激烈的枪声停止了,队员们无声地站起来,望着方圆一百米内再没有一个活人的爆炸核心,望着硝烟弥漫中,只剩下半片汽车后盖在空中翻滚的废墟泪流满面。
“向共和国的英雄,敬礼!”随着金昊的低喝,队员们全体立正,向着废墟敬上庄严的军礼。
最后看了一眼黑洞,金昊低声命令:“白狐去检查直升飞机,挂好钢丝绳准备吊载。灯泡把雷公和山鹰抱到飞机上,无论如何要把他带回祖国。猴子、豺狼去打扫战场。五分钟后脱离,快点,他们的增援部队很快就会上来。”他转身跑到林若兰身边扶起她,向着马克先生真诚地说道:“谢谢!谢谢你救了她!”
五架阿帕奇被流弹打坏了两架,还有一架被崩塌的石块砸坏了螺旋桨,无法起飞,只有两架可用,队员们算是松了一口气。
金昊把林若兰和马克先生安置在其中一架上,龙飞已经挂好钢丝绳,直升机悬停在残骸上,马平和程小鹏正抓住钢丝绳往残骸上捆绑。
许明亮擦着眼泪去搬动雷鸣,雷鸣忽然蠕动了一下,许明亮惊喜的喊道:“猎豹,雷公还活着!雷公,醒醒!我们要回家了!”雷鸣微动了一下,鲜血大口大口从嘴里涌出。
许明亮手忙脚乱地抓出急救包,撕开雷鸣的上衣,包扎着伤口,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雷鸣被硝烟熏得乌黑的脸上。
马平和程小鹏丢下钢丝绳赶过来围在雷鸣身边不停地呼唤,金昊仔细看了看雷鸣的伤口,“快,把他抬上飞机,必须尽快送他到医院去。”
队员们七手八脚抬起雷鸣送到飞机内,许明亮急忙去看林杰,子弹防弹背心射入了林杰的小腹,伤口很深,弹头还留在里面,林杰暂时昏迷过去。他向程小鹏招呼一声,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把林杰抬上飞机。与雷鸣并头躺在机舱甲板上。
金昊看着陈剑峰中弹的伤腿,低问道:“你怎么样?能飞吗?”
“能。”陈剑峰不解地看着他:“我不能飞还有你在呀。”
金昊看了一眼弹药库,目光深不可测,“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陈剑峰一把攥住他的胳膊,怒道:“你又要干什么?”
金昊按住他的手,神态仍是一贯的冷静执着,“听我说,必须有人留下来,他们的增援很快就到,这里有的是单兵防空导弹,我要留在这里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为你们争取时间。然后还要起爆弹药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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