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卫氏所说属实,苏选侍的心机未免太可怕了,居然舍得拿自己的脸来害人。她一早洞悉了卫氏的阴谋,却不动声色,将计就计,收买珊瑚,妄想污蔑您。”
张婳不屑地笑了笑,“偷鸡不成蚀把米。估计苏选侍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顿了顿,道,“卫媛的话我们听过便算了,她被贬入冷宫,永无翻身之日,自然巴不得我出手替她除去苏选侍。”
绿翘微笑道:“奴婢也是这么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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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鸾轩。
朱祐樘前脚刚走,苏选侍妩媚的笑脸立即变得面目狰狞,随手砸了黄花梨架上的美人耸肩瓶,恼怒地骂道:“卫媛这个蠢货,连自个儿身边的奴才都看不住!枉费我苦心设下这般天衣无缝的局。”
白菱蹲下身收拾地上的碎瓷,赔小心地道:“选侍,这几日殿下对您疼爱有加,也算因祸得福。”
苏选侍神色稍稍缓和,抚了抚脸上的红疹,恨恨地道:“可恶!我不惜用花粉将自己弄得满脸红疹,都没能扳倒太子妃,实在是不甘心!”
白菱讨好道:“这次不成,还有下次。选侍您足智多谋,太子妃哪是您的对手?”
苏选侍冷哼了一声,愤愤地道:“你可别小瞧了太子妃!她看着懦弱窝囊,骨子里可精明着呢。我和她交手这么久以来,哪回占到过便宜?”目光一闪,叹道,“她这是扮猪吃老虎呢!”
“太子妃这么阴险狡猾。选侍,我们该怎么办?”白菱有些担忧地道,“她会不会已经知道之前那些事都是我们做的?”
“慌什么?”苏选侍沉下脸,轻蔑地道,“无凭无据!她即便怀疑又能奈我何?”又皱眉瞪了她一眼,叱道,“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被她抓到什么把柄。”
白菱点点头,“奴婢知道。”
苏选侍冷笑了一下,阴恻恻地道:“她是猪也罢,是狐狸也罢,总有一日我会让她死在我手里。”
白菱好奇地问道:“选侍,您是不是想好了如何对付太子妃?”
“此事需从长计议,急不得。”苏选侍双眸闪过一抹锋芒,森然道,“若无必胜的把握,绝不能出手。”
白菱立即奉承道:“选侍英明。”
苏选侍拿着鎏金嵌宝靶镜照了照,一片米粒大小的红点点缀在细腻如瓷的脸庞上,说不出地恶心,不由怒火中烧,骂道:“卫媛这个贱人,居然想毁我容貌!”狠狠地啐了一口,向白菱冷声道,“你找人好好“照顾”卫氏!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白菱点头道:“奴婢立即去办。”
“记住!别把她弄死了!我要让她每天都活在地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苏选侍冷笑一声,“她若死了,可就无趣了!”
白菱低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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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南海子的前一个晚上,张婳早早地用完晚膳,洗漱后摒退左右,唯独留下小环,从榻底下
费力地拖出一个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四个一样大小的朱漆描金锦盒,又一一打开锦盒。
小环只觉得眼前一阵耀眼的光芒,忙用手遮挡住眼,片刻才敢放下,却见四个锦盒装满琳琅满目的珠宝,件件价值连城,不由吃惊地问道:“小姐,您不会打算将这些珍宝拿到宫外变卖吧?”
宫中有些嫔妃因月例不够开销,暗地里便会命奴才拿一些首饰珠宝去宫外变卖。
可太子妃的月例足足有一千两银子,另外经常还会得到许多赏赐。无论如何也不会落泊到要变卖珠宝的地步啊。
张婳给了她一个爆栗,笑骂道:“你小姐我可是堂堂太子妃,有的是银子花。这几盒珍宝是留给你,绿翘,碧桃,金莲当嫁妆。”顿了一下,又道,“这些珍宝我已命人记档,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拿去。”
小环即便再笨,也感觉到她像是在交待身后事,想了一会儿,脸色大变,声音微带哭腔:“小姐,您不会得什么绝症了吧?”
“前几日周太医不是刚给我请过平安脉么?我不是好好的么。”张婳哭笑不得,又不能对她说,我要跑路了,主仆一场,这些珍宝权当是犒劳你们。
小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惶然不安地望着她。
“这些珍宝你替绿翘她们先收藏着!等过些日子再给她们。”张婳殷殷叮嘱道。绿翘心思缜密,可不像小环那般好骗,若被她提前知道,那就休想逃跑了。
“小姐,你真的没事么?”小环不安地问道。
“我好得很。”张婳打了个哈欠,挥手道,“明儿出发去南海子,一大早便要起身,快下去歇息吧。”
小环答应一声,抱着四个锦盒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张婳歪在贵妃榻上,想着过不了多久便可以永远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由兴奋不已,忍不住翻身下榻,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包袱,刚解到一半,珠帘忽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动,朱祐樘竟掀帘进来。
张婳哭丧着脸,他怎么像鬼一样地走路没声音呢?匆匆将包袱塞回床底,哪知包袱的结有些松开,几颗鸽子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骨碌碌地滚了出来,一颗正巧滚到朱祐樘脚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