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鬼哭狼嚎中,“噼啪”声终于停止。不多不少整整五十下,杨彩蝶脸肿如猪头,惨不忍睹,嘴角裂了一道口子,溢出一缕缕嫣红的液体,声音早已哭喊得嘶哑,身子瘫软于地上,小声地抽泣着。
德全向左右皱眉道:“速将她送回延祺宫,免得让殿下看了心烦!”
两名小内监答应一声,立即上前将杨彩蝶拖走。
德全望了一眼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小宫女,问道:“殿下,这名小宫女该如何处置?”
小宫女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磕头道:“殿下饶命!蔡氏威胁奴婢若不乖乖听她的话,她便寻个错处,将奴婢打发去浣衣局。奴婢被逼无奈才会帮着她设局陷害张小主。奴婢知错了,殿下饶命!”
朱佑樘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既然你这般忠心为主,便去浣衣局陪着蔡氏服苦役!”
小宫女身子剧颤,面无血色,磕头道:“奴婢多谢殿下不杀之恩!”两名内监上前将她押走。
德全看了看张婳,又偷偷地觑了一眼朱佑樘,犹豫了一会儿,自作主张地率着所有宫人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四周静谧无声,偶有鸟雀扑楞着翅膀飞过。
朱佑樘负手而立,凝眸望着天际绚丽如锦的彩霞,两道好看的眉毛轻轻皱起,似在思量着什么事情。
张婳一直跪在地上,膝盖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心下暗暗叫苦,太子啊太子,您是不是忘了我还跪在地上???
良久,朱佑樘俯身捡起地上的夜明珠,定定地望着张婳,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真的是你!”
张婳可怜巴巴地点点头,脸上写着‘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还不快让我起来!’。
“起来吧!”朱佑樘淡淡地说道。
张婳如听纶音,因跪得久了,双腿早已麻痹不堪,双手撑着地,咬牙慢慢地站起身,只觉得膝盖处似被无数根钢针扎般疼痛,不由地吡牙咧嘴。
朱佑樘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抹忧色,右脚向前迈了半步,却又定在原地。
张婳苦着脸,轻揉着膝盖,嘴里咝咝地吸气,抬头却见朱佑樘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琉璃般的双眸蕴着清冷的光芒,一如初见。
张婳心“咯噔”一下,干巴巴地说道:“殿下若没有其他吩咐,小女先行告退。”
“你是万贵妃的人?”朱佑樘神色依然温和,周身却散发着一股冷冽之气,似一座冰封千年的雪峰,令人不寒而栗。
张婳心下打了个冷战,不禁向后退了一步,想到身上还中着他的剧毒,不由挺了挺背,脱口说道:“是啊!我是万贵妃的人!你最好把解药交出来,要不然,我就去向贵妃娘娘告状!”
“你以为投靠了万贵妃就可以当上太子妃么?”朱佑樘嘴角弯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她想当太子妃???这是什么逻辑?听他的语气似乎十分不喜万贵妃,难道宫中的传闻都是真的?万贵妃有意改立二皇子朱佑杬为太子,如此说来万贵妃倒是他的死对头。
张婳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不承认也不否认:“贵妃娘娘权倾后宫,人人敬畏。小女能得到娘娘的庇护,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太子殿下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解药赐给小女。”
朱佑樘紧紧地盯着她,忽地俯下身,俊美无俦的脸几乎触到她秀巧的鼻尖,霎时男子特有的气息拂过她脸庞,张婳心怦怦怦直跳,双颊红若飞霞,只觉得整个身子都酥麻了。
却见他淡淡一笑,眸光清冷,声音无比地温和,可偏偏令人心底生寒:“想要解药,就乖乖地当本宫的棋子。”
“棋子?”张婳愣了一下,又见搬出万贵妃都吓唬不了他,忙谄媚地道,“太子殿子,求您高抬贵手,把解药赐给我吧。我保证,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
“你比狐狸还狡猾!我可不放心把解药给你!”朱佑樘唇角微微翘起,在她耳畔轻声说道,“从今以后,你要效忠的人是我,万贵妃的一举一动,你都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你若表现得好,我会按时给你解药,保你长命百岁!”
张婳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这算不算搬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定了定神,哭丧着脸道,“殿下,您饶了我吧!您让我在贵妃娘娘身边帮您打探消息,这……这不是把我往虎口里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