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本来以为孙绍会要做官,甚至是想其他赏赐的,可是没想到他却是要船,不免有些意外。他和孙邵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疑惑。
孙绍却有些兴奋起来,他向前挪了两步,一副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刚才的恭敬和拘谨一下子全没了。“叔叔,我在成都市看到了好多好东西,唉呀,你是不知道,我们这儿卖十金一匹的上好蜀锦,在那里只卖一金一匹啊。还有啊,那些银釦漆器,也比我们这儿便宜好多,这里面利润可大了。我回来之前和姑父说好了,我把酒贩到成都给他,跟他换成成都市上的东西,然后再运回来卖,这一来一回最多两个月,如果沿途不要交税的话,一船至少有三百金之利。嚯嚯,不要多,我一年来回三趟,赚个上千金是稳稳当当的。”
孙权看着眉飞色舞的孙绍,刚才的疑问全部烟消云散,孙绍是被钱迷住了眼睛,他送这三千金,可不是送钱这么简单,他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他已经从刘备那儿要到了特许,现在他来向他要特许权了。有了这两个特许权,他在大江上下一路通行无阻,一个税钱都不要,几年的时间就把这三千金赚回来了,算盘打得多精啊。
孙权笑眯眯的看着孙绍,捏了捏手指头,又慢慢的放开:“到成都做生意倒是个好主意,可是你要海船干什么?”
“叔叔有所不知。”孙绍一下子跳了起来,刚要说话,好象又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打住了话头,又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窘迫的干笑了两声。孙权被他逗笑了,摆摆手,笑骂道:“好了,你就不要扮老成了,快点说,要海船干什么,说得有理,我就给你几只海船,说得没道理,一块木板也没有。”
“我要出海做生意,去交州,去辽东,去高句丽,去南洋。”孙绍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地方:“叔叔,我要赚很多的钱,然后为叔叔运回一船一船的粮食和战马。”
“战马?”孙权的眼睛登时亮了
“正是。”孙绍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辽东苦寒,我们这里觉得很普通的东西,在那里却很值钱,特别是对那些草原上的胡人来说,不管是我们的丝绸还是酒,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好东西。他们别的没有,马却多的是,正好用来和我们做生意。如果叔叔帐下也有几千成建制的骑兵,就算曹操来了,又有何忧?”孙绍一边说,一边把胸脯拍得咚咚响,很仗义的样子。
孙权连连点头,怦然心动。孙绍的建议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欲罢不能。他对骑兵的作用十分清楚,当初曹操亲率虎豹骑从襄阳一路追到当阳,一举击溃刘备,轻轻松松的拿下了南郡,把骑兵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他清晰的记得周瑜在南郡与曹仁大战,给他送回三百匹战马的时候,他是如何的高兴。江东最缺的就是战马了,之所以现在不敢大举深入攻击淮南、徐州一带,就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战马,面对曹操来去如风的骑兵,他没有任何还手之手。如果孙绍真能给他运回大量的战马,那他倒不吝给孙绍几艘船。
“主意是个好主意,不过,要想做成了,却不是件易事。”孙权虽然心动,却还没有失去理智,他探身过来,拍拍孙绍的肩膀说道:“奉先,你待我和诸君商量一下,到时候再给你一个答复,可好?”
孙绍点点头:“这个自然。臣静候至尊佳音便是。”说完拜了一拜:“至尊日理万机,臣就不打扰了,先行告退。”
孙权一见孙绍要走,这才想起来自己找他来的目的,他懊恼的一拍脑袋,笑道拦住了孙绍:“奉先,你等会儿再走,我正有事要对你说呢。”
孙绍停住了脚步,不解的看着孙权,似乎感到很意外。
“大战在即,能派出去的兵我都派出去了,帐下空虚,没有贴心的人护卫我还真不放心。你武力过人,就留在我身边吧。”孙权不容置疑的说道,语气很直接,显然他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孙绍进行任何讨论。
“我?”孙绍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你身为校尉,理当在至尊身边负责护卫,再说了,帐下的护卫关系到至尊的安危,这是多重要的职责啊。至尊因为你是公族,是可信的人,这才让你随侍左右,你怎么还推辞上了?”孙邵给关羽送过聘礼,一路上和孙绍比较熟了,再加上年长,当下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责备道。
孙绍脸一红,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是我不识好歹。可是……可是我刚刚成亲,这时候哪有心思承担这么重的任务?万一有所失误,岂不是……”
孙权和孙邵都被孙绍逗笑了。孙权指着孙绍笑得话都说得不连贯了:“竖子,知道你新婚,可是少年戒之在色,你怎么能不知节制?”他想了想,又笑道:“这样吧,我也不能被你说不近情理。反正你的夫人也有一身的好武艺,就让她一起来吧,让你姑姑也来,夫人和大虎、小虎的安全,就由她们负责了。这样总行了吧?”
孙绍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你这孩子,至尊这么照顾你,你还不谢恩?”孙邵强忍着笑,沉声说道。
孙绍嘟囔了两句,孙权没有听清楚,用怀疑的眼光看了一眼孙绍。孙绍红了脸,干笑了一声:“到大营里来,睡不成懒觉了。而且……那么多人看着,哪里有家里方便?”
孙权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孙绍,勉强憋了一阵,最后还是没憋住,跳了起来,抬手给了孙绍一下,开心的笑骂道:“竖子,大好光阴,岂能用来睡懒觉?”
孙绍飞快的窜出了大帐,得意的笑声远远的传来:“人生之乐,不过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尔。至尊,我先回去好好睡两天再来当差。”
孙权又笑了一阵,在帐内来回转了两圈,转过身看着孙邵,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公绪,你觉得可行否?”
孙邵也一脸严肃:“臣以为可行。只是要到辽东做生意,风高浪急,不可儿戏。”
“嗯,他既然有这份心,我总不能辜负了他。”孙权微微仰着头,看着青黑色的帐底,好久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能行,那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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