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令伍思凯上前说道,听其言,闭着眼的张玉撇了一下嘴,这溜须拍马之徒,只看到了刘季对刘风的杀机,却看不到大局。
刘风在东禹可谓是战神,可是在东禹节节败退之时,孙沫飞为何不用他?
结果很明显,两人之间有着间隙,因而根本没有必要如此的着急去攻打鹿鸣,完全可以由防御相对薄弱的临风城为切入口。
但张玉却不想开口说明,朝堂之上都是老奸巨猾之辈,谁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攻打鹿鸣是个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将它提前罢了,虽然要付出重点的代价,可是能让皇帝开心,又何必点破。
或许是臣下说出了他心中所想,刘季脸上的阴沉退去了几分,看着殿下群臣,“何人可以统帅北方的大局?”
“皇上,老臣斗胆举荐!”
内史冯延伸出列躬身应道,他这一出声,本闭着眼的张玉,卢启以及陆善堂等人都睁开眼,不过与其他朝臣望向冯延伸不同,他们皆将目光投到了不远处也是略带好奇的刘岚身上。
“爱卿所举何人?”
刘季盯着冯延伸,后者下意识的咽了咽干涩的喉咙,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将事先被交代的话道来,“二皇子年少却有大才,老臣觉得可担此大任!”
话一出,陡然间,朝堂上的氛围再次发生变化,刘岚虽然平时也有些机灵,但毕竟才十四岁,还未成年,怎么能以身赴险?
惊讶之余,又有不少的眼睛盯向了太子刘潇,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哪里能不感觉出此事的猫腻。
而这时,作为太子的刘潇却转过身,指着冯延伸大声指责,“尔岂能如此胡言乱语,皇弟年未及弱冠,尚是幼子,怎能披甲上阵?”
“要上阵也应该是孤,孤乃是大汉的太子,理应冲锋陷阵于敌前,更何况我大汉泱泱大国,难道就连引兵杀敌之人都找不到了么?”
那模样,简直一扫平时的谦和之状,宛如被人击中了要害的愤怒模样,让本怀疑他的朝臣微微一愣,不禁在心中重新盘算起来。
“太子殿下严重了,想那刘风小儿十五岁便能拒匈奴二十万的铁骑,我大汉的皇子怎会连他都不如?老臣相信在二皇子定能运筹帷幄,顷刻间攻下那鹿鸣城,为大汉拿下东禹立下不世之功!”
“冯大人为何不推荐孤前往!”
“太子身系我大汉的未来,不宜陷入刀关剑影之中!”
两人一问一答,俨然一个表现出兄弟情谊,另一个则是忠心为朝的赤胆忠诚,倒是让有些人相信了。
这出戏简直是蹩脚了到家,简直如同跳梁小丑,将朝臣当做黄口小儿来糊弄?张玉等人心中满是无奈,已经不愿再看殿上一幕,都是再次闭上了眼睛。
高殿之上,刘季将目光定格在了刘岚身上,后者躬身坦然的应答,“父皇,儿臣愿率大汉儿郎开疆辟土,以震我朝雄风!”
“好!”听刘岚这般说,刘季大叫一声好,继而大笑起来。
笑罢,看着脚下的朝臣,刘季说出了他的旨意,“着皇子刘岚为破禹大都督,全权负责进攻东禹北部的事宜,朝中无将文臣三品以下无须请示,直接可与常侍曹演知会一声便可!”
话音落下,群臣叩拜,口呼皇上英明,张玉等人看了一眼刘潇,只能暗暗的摇头,这可真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利用刘季不服输的性子,哪怕是比儿子,也要强过那死去的前太子,因而,刘潇这一激将确实用的不错,但却用的不是时候。
倘若再过了几年,刘岚封了王,有了领地之后,用此法定然无事,可是现在就显得操之过急。
并且现在是太子,可不代表皇位就是你的,在权势还未稳固之前,便迫不及待的除去异己,或许心中觉得高明,却不知早被人当作了笑话来看。
如今,刘岚被封为破禹大都督,这可是了不得的,只要东禹被拿下,那这开疆辟土之事首功便是刘岚的!
本来只要刘岚今生无所作为,凭着刘潇现在的根基,称帝是毫无障碍,但他却将如此高的功勋让给别人,转眼便树立出一个劲敌。
看来作为皇帝的刘季心中也不糊涂,对两个儿子努力的制衡着,有落必使其有升,这点上,倒是看不出当年那个弑兄夺位的狠戾。
望了一眼刘潇眼中的愤恨,张玉暗自叹了一口气,为了学宗的未来,是得考虑换人来扶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