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种能将身体隐藏于空气中的透明血妖,我实在想不出这种生物的最高级别到底是个怎样的形态。如果在透明血妖之上果真还有能力更强的种类存在,真不知道以我们的能力是否还能对付得了。
不过还有一件特殊的事情不得不提,就是当初我和大胡子在蛇洞中见过的那幅古怪壁画。长久以来,我始终没弄明白为什么那张帝王的座椅上会悬浮着一张绿色的面具,如今我终于理解了画中的含义。那张绿色的面具并非是平白无故地悬在空中,而是被座椅上的一个透明人戴在了脸上。人无形,而面具有质,这才会呈现出仅有面具出现在画面中的诡异场景。
根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来看,仙鬼面始终没有落入外人之手,它应该一直都被九隆王一人所掌管着。如此说来,壁画中的透明人极有可能就是九隆本人,那也就是说九隆也只是达到了隐形的程度,并没有体现出更高的能力。
我不知这对我们来说算不算得上是好消息,一只隐形血妖已然把我们搞得如此狼狈,即便是没有更为强悍恐怖的种类存在,对于我们来说,这也已经大大超越了我们的能力范围。更何况,这种透明血妖的数量还无法估量,倘若真是有大量的透明血妖存之于世,我们未来的处境有多艰险,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至此,我的整个分析过程已告一段落。望着漫天的雨水,我不由得长叹了一声,感概这大千世界造物太奇,不知是在愚弄着我们这些不自量力的行侠者,还是在愚弄着世上的每一个人。
不知不觉中,雨势已经小了许多,但还是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放眼望去,到处都弥漫着薄薄的水雾,使得整个森林都如同蒙上了一层帘幕,叫人看上去不那么真切,视线也因此而受到了限制。
我不敢再在此地继续逗留,生怕那隐形的血妖去而复返。于是我询问大胡子的伤势如何,是否能坚持一下,往林子里面走上一段。
大胡子说他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正常走路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再大些的力气却是使不出来。若是再碰上那孽畜的话,恐怕也只剩下自认倒霉的份儿了。
我不由得感叹大胡子的身体恢复能力真是惊人,那样重的伤势本该丧失一切行动能力才对,却没想到仅仅过了不到两天的时间,他就能恢复到了如此的状态。这也让我想起当初我们一起从东北回来,那时大胡子也曾受过很重的内伤,但他却始终保持着良好的状态,行走坐卧都毫不吃力。回京后,若不是医生告知,我都不知道他受了内伤,但饶是如此,他也只是吃了几幅中药便能康复如初。
此人当真是举世第一神人也,他身上让我想不通的地方简直是太多太多了。
考虑到吴真燕和潘老汉被陆大枭等人带入了林中,因此我和大胡子商议着按照陆大枭等人逃跑的方向慢慢寻去。
虽说那两个人并不是我们主动带到这里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进入森林的原因却与我们多多少少有一些关系。况且吴真燕更是被人花言巧语骗至此地,这样一个无辜的少女,决不能让她遭到不测。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过后,我背起还在昏睡的王子,又将我和王子的背包都挎在胸前,和大胡子一起往林中走去。我本想将大胡子的背包也接收过来,但大胡子不愿让我负重过大,执意不肯把背包给我。
好在这森林中的土地都较为湿软,陆大枭等人离去时的足迹还依稀可见。不过由于雨水的缘故,大部分足迹已经被冲刷掉了。如果这雨水再不停歇,恐怕在我们找到陆大枭等人之前,便已经失去他们的线索了。
路途上,我将自己此前的分析给大胡子非常细致的讲述了一遍。大胡子听罢之后默想了半响,然后告诉我他非常认同我的看法,如果没有过于过于离奇的因素出现,我的这番推论,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在林中走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虽说我的伤势还不算太重,但经过与大群山魈的猛烈拼杀,我身上的大小伤口也是数不胜数。再加上那血妖在我胯上打的一拳,这使我的身体略显虚弱,走到这里,我已经气喘吁吁地甚是疲累了。
大胡子还在重伤之中,他的状态比我也好不到哪去。两个人正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看到前方不远处伏地趴着一个人。
我和大胡子连忙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走到近处一看,发现那人如同跪在地上磕头一般,双腿蜷缩跪在地上,两手缩在胸腹部位置,面部则深深地扎进了泥里。
我们盯着那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发觉他的背部没有起伏,并且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看样子,此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我颇为好奇地走上前去,伸手将其轻轻地翻转了过来。当那人的面部转向上方的时候,我和大胡子均是一惊,出现在我们眼中的,竟是潘老汉的那张老脸。
只见他依旧保持着临死前狰狞的表情,七窍之中填满了淤泥,大张着嘴巴,舌头似乎努力地想伸在外面。
他双手的拳头紧紧握着,手中似乎还攥着几张类似于纸张般的事物。看起来他是想将此物藏在怀中,不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让他在临死前都舍不得松手。
我用力掰开他僵硬的手指,从中取出了那几张褶皱的纸片。展开一看,却立时把我惊得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