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玄素并不愿意及早出林,在他心里,能在森林中多呆得一刻,遇到董、燕二人的几率便大了一分。因此他在行走之际总是三步一停五步一顿的,一双老眼自打每天睁开之时起,就始终游目四顾地到处张望,生怕一不留神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这一切丁二都默默地看在眼中,对此他也只是一笑了之。跟了师父这么多年,又岂会不懂他的心思?虽然觉得师父的做法有些幼稚,但好在后无追兵,那谜一般的魔力也仿佛失去了作用,反正左右无事,脚程的快慢倒也无关紧要。
行路途中,丁二不时的捕兽摘果,烹煮好了给师父调剂胃口。至于他自己的伙食,则是不久前补充到背包里的刘淼尸体。
两个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缓缓前行,晓行夜宿,走到森林边缘的时候,已足足过了一月有余。
时至此时,他们依然没能发现董、燕二人的半点踪迹。尽管玄素显得无比沮丧,但比起刚刚遗失《镇魂谱》的那段时期,他已经算是平静多了。
随后他们来到一个名叫母早村的小村落,在那里修整了二日,见没打听到董、燕二人的下落,便匆匆赶往北面的永康水族乡。在那里又寻访了几天,却仍旧没有任何线索。
这整个森林方圆太大,若是沿着周围逐步寻找,数以千计的村庄乡镇以及少数民族的居住区,如此巨大的工作量,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有些不太现实。
但玄素却依旧是不肯死心,他猛然想起,那董和平曾经对他讲过,说自己是什么天津考古研究所的研究员。这小子盗走了古书,有没有可能是想回到单位去邀功请赏?这本上古奇书的确是有很大的研究价值,不如到他单位去碰碰运气。
于是师徒二人离开了贵州,辗转数日来到了天津市内。在查明考古研究所的地址之后,师徒俩便隐在暗处悄悄窥伺着。这是避免打草惊蛇,防止他听到风声后趁机逃跑。
但一连等了一个多星期,却从没见董、燕二人来单位上过班。玄素再也耐不住性子,一日晚间,他让丁二掳来了一名研究所的职工。在威逼恐吓之下,那人哭着告诉师徒二人,董和平等四人的确是所里的研究员,但他们自打两个月前外出考察以后,就从此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直到现在都找不到人。现在所里已经报案了,不过失踪人口这种事基本不可能动用太多的警力,只能通知当地的警方配合调查。听说那片森林是出了名的灵异森林,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进山搜寻。即便是去了,那样大的一片密林,能找到的希望也是极为渺茫。
师徒俩料定此人绝对不会说假话欺骗他们,无奈之下,只好将此人放了。
回到旅馆以后二人均是茫然不解,实在想不出董、燕二人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几个人既然真的是考古所里的研究员,就足以证明他们当时对师徒二人讲的话不是谎言。可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又为何如此离奇?盗书、杀人、虐尸,此后又变得健步如飞,完全不像是正常的人类。
看来对于此事的唯一解释,就只能归结在骨魔的身上了。盗书的也许是董和平等三人,但自此之后,杀人的是骨魔,残虐尸体的也是骨魔,让董、燕二人彻底消失的,依然是骨魔。
只是刘淼尸体前方那两条诡异的足迹是如何形成,这一点他们俩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想通的。可话又说回来了,这整件事情本就离奇难懂,或许还有更为诡异之事也曾发生过,只不过他们两个没能亲眼所见,光凭想象是猜不出来的。
此事就算暂时的搁置了下来,在天津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师徒俩总算是把疲惫的身体恢复了过来。在此期间,两个人也曾数次去过考古所打探消息,但得到的结果却始终没有什么变化,那两个人还依然处于失踪的状态。
再过一段时间,玄素的脾气变得愈发暴躁,并且总是在念叨着一些死前遗言之类的话。古书一事对他的触动的确很深,在他的心中,那是一个再也无法抚平的伤痛。
离开天津之后,师徒俩漫无目的的到处游走。玄素添上了酗酒的毛病,以此来消减他心中失落的情绪。有很多时候,他在醉酒之后经常会大喊大叫,并且逢人就问,董和平这贼子人在哪里?他到底拿着我的《镇魂谱》跑哪儿去了?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因他酒后失言被有心人听到,总之,在时隔半年后的某一天里,一个神秘的客人竟突然找上了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