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脸色厉色也是一闪而过,与关门后进来的少年,脸上同时现出了深深杀机。
“叔父勿忧勿急。此战朝廷运筹帷幄,庙算高超,宋逆必亡无疑,待拿下永兴城,宜秋妹妹自然就得救了。”
中年人摇头不言,就是女儿得救了又如何?名节已败,今生都难有一个好结果了。中年人爱女如掌上明珠,先前一丝一毫的委屈就不会给女儿受,现在一想起这些就是一种煎熬!
这名中年人就是原先的永兴郡太守,一个很‘忠诚’的宋王嫡系。忠诚到不忍宋王误入歧途,在将宋王的所有举动全都送报天京的同时,更曾经在宋王举兵前日,策划了一次针对宋王的劫持。
对,是劫持,而不是刺杀。
如果是后者,他可能就已经得手了。但是劫持,不伤及宋王性命的劫持,却失败了,还是惨败。
中年人名叫蒋云帆,多年来经营的势力和悄悄埋入永兴城的钉子,在那一场失败的劫持行动中毁于一旦,只有像眼前的府邸人家,这种暗中亲密表面上毫不现时的关系,才保存了下来。但数量也是有限的紧。
自从上次晋军败退后蒋云帆就已经潜入了永兴城,他在城中都已经活动了半个多月时间了。
因为上次军事的失败,因为永兴城在晋军重军围攻下表现的坚毅,蒋云帆的活动不得不进行。
有这种优势在手,不管是晋王还是泗州,都不像再经历一次重军围城强攻猛打的惨重损失了。
永兴城里有三万来人,靠着坚固高大的城防,以他们上次的表现来看,朝廷一方即使可以攻下此城,也至少要付出两三倍人的伤亡。那太惨烈了!
所以,晋王、泗州方面都期望能够取巧一些。蒋云帆由此进入永兴城去,收整昔日的残部和不成暴露的关系,以及策反一些心智动摇不坚毅的宋将,尽全力的减少大军攻城的阻力。
“云帆兄。”府邸主人从大厅走出来了,很清峻的一个人,颔下三溜长须随风轻动。如果有外人在这里看到他,肯定能一眼认出,这人乃是宋王府的仆射黄绲,秩俸比郡中长史,主宾赞受事。就是说,他是宋王谋臣集团中的一员,还是地位较高的一员。
“文中岳此人如何,能不能拉过来?”蒋云帆与黄绲转入大厅去,两边落座之后,蒋云帆有些急切的问道。
上次永兴城守军的主将张楠早就去临水了,现在在祝彪帐下效力,永兴城里的宋军主将就变成了当初张楠的副手文中岳。
如果真能劝得文中岳纳降,那么,永兴城几乎可以不攻而下。
而即使还有杀戮,大军杀进城中来也是易如反掌!
“这……”黄绲脸色现出一片苦涩。“我昨日刚与他面前露出一点丧气的口风,今天上午就受到了宋王的斥责。
看架势,如果不是宋王已经步入困境,他都不会轻易饶了我啊。”
“云帆兄,文中岳此人死忠宋逆,怕是难以劝降的。若是再冒然行动我怕会打草惊蛇啊。如此惊动了宋逆反而不美,不过我与马佑交好,或许可以劝马佑归降朝廷。”
听黄绲如此回答,蒋云帆略有失望,但他心里对此也早就有准备。文中岳是宋王的心腹爱将,掌管着满城的军力,可见宋王对他的信任,这样的大将若都一言招降,那他还用得着泛着天大的危险潜入城中悄悄活动吗?永兴城早就传檄而定了。
问道:“那马佑现任何职?”
“此人是东平门巡哨提点,虽然不是东门的守将,可手下也掌管着两千军士。”
听到马佑是东门的巡哨提点,蒋云帆微有些不乐的神情立刻转喜,“好,黄兄你立即和马佑联系,此番若真能说的此人归降,再有贤侄的功劳,永兴城破,当你黄兄属首功焉。”
黄绲脸上也显出一抹自矜的笑:“为朝廷效力,乃分内之事也。”
“不过你也一点要小心,不可鲁莽。先不着边际的试探,看其内心是否有对宋王有怨言,在伺机而动。”
“哈哈,云帆兄放心就是。此事事关我全家性命,黄绲如何敢疏忽大意?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我还是懂得。”
“那我就先贺兄长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