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狰狞之色更加凶厉,暴虐地大吼冲天而起。
“嗖嗖……”临阵不过三箭,而当对手也骑射能力的时候,临阵只是一箭。胡骑的反击迅速、猛烈。
“冲过去——”
阿达继续振臂怒吼,冲锋在前的他已经引起了不少汉军步弓手乃至劲弩兵的注意,可一口大刀在手,愣是上下飞舞,磕飞了一支又一支。
“唏律——”胯下坐骑突然一阵低鸣,接着就失去了平衡,整个马身向前一耸朝着草地扎滚了下去,难道是战马中箭了?
阿达感觉到坐骑骤然往下一沉,心中立刻就叫不好,紧接着就感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道带着他从马背上跌飞甩出。
半空中,他眼睛察觉到地上一点点幽亮的暗光闪过,心中再叫一声不妙,急忙把大刀向下一捣。
刀首抢先落地,“咚”的一声整个都没入了地面,护锷都险些埋进了土里。阿达身子凌空打了一个车轮,落地之后虽然一双臂膀直酸麻,可抬头一看却依旧震颤的要欲死!
茸茸的草地上,一个个铁蒺藜布撒其中,多的如同是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过来。左右前后,烟尘弥天,一匹匹矫健奔驰的战马突然闷头栽倒,一个个骁勇的战士因此而死活不知——
“唏律律——”
“啊——呀——”
战马惨嘶声和胡人的痛呼声交织成一片。
冲锋的五千胡骑完全乱了阵脚,前面地胡骑拼命地想要勒马后退,后面地胡骑仍在往前直冲,以图尽快冲过箭雨的打击范围。人马相挤,都有胡骑被自己人给挤落马下了——
“咻咻——”
汉军步弓手的箭雨却并未因为胡骑遭受的厄运而停止,密集如飞蝗的箭矢仍旧像无情地攒落下来,不断的溅起朵朵血花。
“唆——”
寒光闪过,最后一支利箭从天而降狠狠扎进了一匹战马的脖颈中,那战马昂首悲嘶一声,策奔了数十步,颓然倒地。
至此,整个战场上再无站立着的人或者马,萧瑟地胡风刮过战场,卷起点点草屑土沙,还有那浓重地血腥气,在空气里飘荡散落——
放眼望去,战场上尽是横七竖八地人马尸体。五千胡骑,被汉军铁蒺藜这一损招搞得折损不下千人。刚才还士气饱满的胡骑大军,如一桶冰水淋头,气焰冷下不少。
“嘿!”阿达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捶了一拳,恶声骂道,“这些狡猾地汉人,卑鄙无耻!大王,阿达愿意再次领兵冲阵,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秃弧看了看逐渐昏暗下来地天色,迅速向乌维驮建议道:“大王,今日天色将晚,如若再战,还需尽快出兵才行。”
乌维驮脸色并不严峻,而是气闷。点点头,闷声闷气道,“吹号,整兵,立刻再战。
斛律罗门,你带兵击左。胡克力,你带兵击右。阿达,你仍然领兵冲击正面,每部各三千常备骑军,日落前给我拿下对面汉军——”
带兵突入河西以来,胡骑总共丧师也就是一千多一点,这一仗乌维驮本是打算有个三五百损失就拿下的,哪晓得,先胜后败,一次冲阵就丢了千人,还是因为那样龌龊的原因,乌维驮内心自是气闷难忍。
……
……
出云口。
祝彪看着眼前黑压压犹如一个小镇一样的大营心中终舒快了一些,虽然时间上与自己兵出北口时仅仅相隔了六七天,但出云口北端真就是大变样啊。
他最终选择了撤兵。当然不是一次性撤回河东,而是把祝忠、夏云逅两营派了回去,同时余部退到出云口北胡骑旧营宿扎。
“公子,北平传来消息,朝廷派云峥为将,率禁军五万救援河西,还有平州的一支兵马,有三万人,同时进援河西。”
祝彪才到出云口北营,留在这里的窦兵就举着一封南面新送到的密信递来。
“云峥?还算可以吧!”祝彪已经很长一阵子没见过这个当初与自己并列称秀的家伙了。但云峥做过的一些事他是知道的,比如他保下了袁洪。
前执金吾袁不阙之子,袁洪!
袁不阙在当初北平之变中送命南宫琦之手,就如李宪一般,在朝廷眼下大环境下是无法立足了。不过云峥还有几分秉气,硬是将他保了下来。这倒是给了他一顶‘义气’的帽子。
北平之变后,朝廷追剿叛军以及与中山国交战之初,云峥与袁洪可是并肩作战好长时间的。
这个人算是能打仗,至少是敢拼敢杀。北平公侯勋贵那么多家子,武事上出的年轻一辈里,确实数他是领军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