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还是那些无锡县的公人,都是知晓那烟花含义的。而那些韩家的家丁或许不懂,但却架不住有人兴奋之下呐喊出声,因此人人都知晓立即便会有大顺的军队前来救援。
故此,汉人这一边却是士气再涨,所有的疲劳似乎也在一瞬间全都一扫而空,挥刀时更显有力,几乎是完全压制住了山越人。
而对面的山越人却是毫无恋战之心,那山越将领更是奋力逼退了严谨与秦羽后,虚晃一枪直接撤进了林子里。其他山越蛮子见状也是有样学样,直接就往林子里钻。陆文云等人有心追击,但方一走进林子,暗处便有冷箭射来,逼得他们不能进林子一步。
眼见这些山越蛮子走了个干净,陆文云却是气得直接含怒一击将路边一棵足有碗口粗的杉树斩成两截。
“文云,穷寇莫追。”王坤云却是纵马过来将陆文云拦住:“这林中昏暗不明,这些山越人又有弓弩手伏于暗处,你便是追进去了也找不出这些人的踪迹,反而平白当了别人的靶子,徒伤了自个。”
“哎,我也知道。”陆文云却是恼恨地一提缰绳,惹得那马人立起来,发出一声雄壮的嘶鸣,好似这马也知道自己一方获得了一场大胜一般。
王坤云见陆文云仍是一副神色不虞模样,心中了然的拍拍肩,这才帮着其他人一起搜寻战场上其余的幸存者去了。
众人打扫战场也未过多久,便有一支足有百多人的军队赶了过来。这支军队装备精良,几乎人手一柄八尺长枪,腰间配有短弓箭袋,人人身着灰白色夹袄,气度严谨,比之适才那些山越人强上数倍。当先一人骑在马上,身着皮夹,头戴皮帽,手持一柄烂铁梨花枪,威风赫赫,显然便是这支军队的领军人物。
“此处是怎的回事,怎的有如此多尸体?家丁、公人、咦,这些莫非就是前阵子传过的山越人!莫非此处有蛮子作乱不成?”这将领一挥枪,巨大的破风声顿时引起所有人注意,这才闷哼道:“此处是谁主事,还不快来搭话。”
陆文云这些个从京里头出来的人这时候正忙着满场的搜寻活人,又见这将领说话口气冲的很,根本懒得搭理他。
而那些无锡县公人却是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一阵,却是自觉身份不够,因此无人敢上前应话,干脆继续埋头做事。
此次战后,能站着的已经不足一百人,几乎是人人带伤,便是陆文云这些个功夫高强的侍卫也是一般的全身带血。短短的半个钟头,原先的近两百人却是折损了一半有多,当可算是惨胜了。只是众人却也清楚,若非有谭纵身边的这些个武艺高强的护卫,他们怕是连胜的机会都没有,全数都得折在这里。
而且,从后期那突然冒出来的弓弩手来看,这些山越人显然一开始就打得是全歼的目的,否则后路断然不会埋下弓弩手伺候。唯一让人疑惑不解的,便是这些弓弩手初始时竟不参战,直等到这山越人颓势已现时才现身出来。
只是这些东西日后或许会成为这些人的饭后谈资,特别是亲手杀了山越人的,只怕日后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提一声英雄,但却绝不是这会儿。现在所有人心里现在想的都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将适才还与自己战在一处的兄弟全数找出来,活的自然是全力抢救,即便是死了也要见着尸首,脑袋、胳膊掉了也得拼起来带回家去!
只是如此一来,却不免得罪了那马上的将领。
“呔,你等莫非是聋子、瞎子不成,便听不到本统领的话么!”一句话说罢,这统领见仍然无人搭理自己,却是怒火中烧到了极处,气愤中直接弯弓搭箭,一箭射向了正牵马驮着伤员去寻福叔救治的严谨。
秦羽却是早就在一边冷眼以待,见这统领果然含愤出手,顿时冷哼一声,同样以箭对箭,将那箭直接拦截在了半空,折成两段。
那统领却是吓了一跳。
似这等以箭击箭的本事,他也只是耳闻而已,何曾亲眼见过。再看那些骑士,虽然一个个疲惫不堪,但胯下的马儿却是雄峻异常,显然不是南方用来拉车用的驽马,必然是北方良马无疑,便是军中马匹也不过如此。
再加上秦羽持弓不动,双眼微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显然适才不是无意碰巧射中,而是有意为之。这统领却也是不得不收起先前的怠慢轻视之心,正色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候边上却是传来一道极虚弱的声音幽幽道:“在下监察府六品游击谭纵,不知道这位统领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