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苏落在谷梁鸿臂弯里安然入睡。
这一夜,郑氏砸碎了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并破天荒的打了儿子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你十五岁了连个女人都笼络不住,他十五岁时已经成了将军,你真不是他儿子。”
这一夜,筱兰薇哭哭唧唧骂骂咧咧,回忆起和谷梁鸿美好的少年时光,平生第一次后悔年轻时不该招惹那么多男人,致使谷梁鸿伤心欲绝与她成为陌路。
这一夜,董竹音躺在周祖成身下眼睛茫然的望着屋顶,黯然泪落,假如当初谷梁鸿娶她进门后,她没有在洞房花烛夜拿剪刀逼迫他放过自己,此时应该儿女绕膝了,而不是做贼似的跟了这个周祖成,多年之后才发现自己遇人不淑所托非人。
这一夜,张初五对着一尊白瓷菩萨诵经不止,忽而有了遁入空门的念头,谷梁鸿没有娶苏落之前多少年独宿,似乎大家都还有希望,而今他的卧房内外红光普照,他不是曾经的他,他现在是苏落的丈夫,更是苏落的守护神。
所以大家都万念俱灰,唯独窦璎,这个小巧柔弱的女人内心何其强大,谷梁鸿专爱苏落她早就知道,所以有今天也没什么特别意外,她陡然而产生一个更毒更狠的念头——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
这一夜春好和杨二郎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杨二郎送给她一副翡翠镯子,钱来自谷梁鸿的打赏,他并且告诉春好,过了年给父亲守孝期满,老爷说了给他们两个完婚。
春好费力的把镯子套进手里,胖妞手脖子实在粗。然后喜爱的不停摩挲,听说过了年就可以成亲,先是高兴的笑,后来就幸福的呜呜哭。
出人意料的,杨二郎带给她一个更大的幸福,第一次吻了她,这傻丫头身体僵直,初尝人事的惊喜惊慌,然后竟然问出这样的一句:“你说老爷是不是也这样亲过苏姑娘?不对,是夫人。”
杨二郎把她搂在怀里道:“傻瓜。他们已经是夫妻,做的事情不仅如此。”
春好推开他问:“还怎样?”
杨二郎比她懂事些,所以比她羞臊。暗想是不是春好跟随苏落久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怎么现在她这胡言乱语的样子像极了苏落,支支吾吾没法表达,唯有道:“等成亲时我告诉你。”
春好就不依不饶:“你现在告诉我。”
杨二郎偏不。她偏要知道,后来两个人开始你追我赶,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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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翻了个身感觉旁边空虚,睁眼来看谷梁鸿已经起床,重重纱帐把床和其他之地割开成为一处私密的空间,而床前垂落的帷幔上是大幅牡丹图。牡丹象征富贵雍容,谷梁鸿或许是有意如此来显示苏落的身份吧。
鸟儿扑打窗棂,叫声清脆悦耳。这是一个美好的秋日之晨。
歘歘谷梁鸿踱步而进,一身绚紫的礼服,俯身看着床上的苏落,满眼都是笑容,苏落顺势搂住他的脖子极品桃花运。撒娇道:“要你抱。”
谷梁鸿搂她在怀里轻声道:“你乖,起来好好梳洗。我们去祠堂拜见列祖列宗,你也需要见过公婆。”
苏落忽然才想这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点点头,从他怀里出来时感觉他腰间有什么硬物抵了下自己,奇怪道:“你揣了什么?”
谷梁鸿顿住,继而敷衍着:“没什么,我去叫她们进来伺候你。”
苏落成为掌门夫人,春好无形中的升任了她房里的总管,带着七八个丫鬟婆子进来伺候苏落梳洗更衣,她的服饰和谷梁鸿一样,以沉紫为主,阔袖衫外罩着长长的褙子,褙子外另有黑色刺着金丝线的霞帔,宝髻绾就,戴上一顶纯金打造的凤冠,重压下苏落脑袋都无法睡意转动。
这些东西不是一夜之间赶制而出,苏落负气出走之后谷梁鸿准备去找她,那时已经命人准备好了这一切。
“春好,快扶着我。”
年轻的苏落如此打扮下立时端庄肃穆起来,她很是不习惯,也知道这是进入谷梁世家祠堂的必须。
众星捧月似的把她搀扶而出,谷梁鸿就等在门口,听到脚步声回眸来看,苏落本是闭月羞花貌,不打扮就是天生丽质,如此装束就奢靡出一股国色天香,他突然感慨万千,想自己人到中年能得苏落,不是上天眷顾是什么,上前伸出手来,苏落把手搭在他手上,两个人相偕往祠堂而去。
谷梁世家的祠堂建四兄弟住所的东南一处,三进五开间,规模宏大,按规矩民间不得私立家庙,谷梁世家的祠堂是太祖封赏特别准许,在谷梁鸿为将军的时候朱棣又特别恩赐,得以扩建。
祠堂的作用很多,婚、丧、寿、喜等事都在这里举行活动,家里生了男儿更需要来此认祖归宗。
谷梁世家的祠堂里里外外所用木材均是金丝楠木,宽阔的大厅精致的雕饰,华丽富奢,此处是谷梁鸿和兄弟们年节之日祭祀祖先的地方,苏落早就听说一直无缘来过,今个总算一睹为快,只是等她随着谷梁鸿来的祠堂门口时,高高的正门台阶上,赫然立着谷梁春谷梁秋谷梁冬兄弟三人,她心里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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