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祖宗的性子,怎么容得了睡塌之旁,有他人酣睡?
綄纱女扣儿自上次被人莫名劫了去以后,心中总是惴惴的,怕明三少像其它的人一样,将她赶了出府,她害怕回到自己的家,她的家已经没其它人了,仅有兄嫂而已,而那爱财的大哥,迟早会把自己再卖了出去,第一次,她被卖给了一名拐腿的老伯做妻,想不到那只不过过去一年,那老伯就死了,她只好回了家,女子的命就是这样,父死依兄,她害怕自己会被卖到那些下九流的地方,村子里每年都有女子落得这样的下场,其惨状,她不是没有见过。
所以,自回来之后,她便如惊弓之鸟,没有人会相信,她被劫去之后,并没有发生什么,下人间的一句话,一个闪烁的眼神,都让她惊恐不已,可过了十多天了,明三公子并没有叫人处理了她,对她还和其它别宛的奴婢一样,扣儿见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心思渐渐定了下来,看来,明三少爷并不在意自己被掳这样,她心中又平添了几分惆怅,他既不在意,证明他的心中没有一处有自己,跟其它的丫环一样,他只把她当成别宛的一个普通下人,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幻想,巴望着明三少能看中自己,有无名份都好,只可惜,明三少并不像外面的传闻那样。
她只有渐渐的死了这条心,只要留在别宛,有一碗安乐茶饭吃,常常能见到他,就算是下人,如愿足已。
今儿个明三少回了别宛,使人叫厨房做了饭菜,送过去,扣儿趁机接了这差使,提了食盒,走到婉延曲折的小道之上。
明三少这次回来,有些心神不定,现正坐在花园里亭子里,也没有叫其它人去侍候,一个人说要清静清静,下人们都感奇怪,刚刚在厨房,扣儿就听厨房的人议论,说明三少也不知怎么了,来了别宛,有好些日子没叫房里人了。
公子手下的贴身侍卫黄坡,来厨房找东西吃,听了她们议论,叹了口气,一脸的高深莫测,引得其它人不住的盘问,黄坡只是塞了个包子入口,嚼了几下,道:“公子爷现在还哪有那样的心情,他有一项疑难未曾解决呢,解决了那疑难,一切便自会正常起来。”
旁人再问他,他却死也不说了。
黄坡的这话,不由得给了扣儿希望,公子并不是圣人,别宛里也有三两个侍候过公子的通房,如果自己能……那么不是永远不担心被赶出府吗?
所以,她今天特意换了件新衣服,仔细的打扮了,讨了差使。
远远的,她看见公子爷果真独自一人坐在石亭子里,亭子外种了从禄国引进的樱花,风一吹,那樱花随风而落,公子的身影被其一衬,当真俊秀到了极点。
扣儿提了食盒,走进亭子,向公子爷行了礼,把食盒一一开打,在石桌上摆了,偷偷地望了他一眼,却见他根本不注意到自己,心中略为失望,抬起皓腕,用小碟子装了一些点心,送到公子爷的面前,轻声道:“公子爷,这是厨房用新采的小槐花制成的槐花饼子,您前些日子问起过的。”
明言这才抬起头,望了她一眼,见、她穿了一件水红色的长裙,外笼轻纱,脸上贴了花黄,略施脂粉,整个人娇俏柔媚,如果是平时,说不定他会调笑几句的,可今天,却全无了兴致,摆了摆手,让她退下。
心想这些天怎么啦,自从上次没弄明白那矮锉子到底是男扮女还是怎么滴以后,晚上老作梦,每每从梦中惊醒,那矮锉子一身女装,既调皮得来又娇媚无比,惹得自己做什么都没有心思,原下定了决心要推波助澜,给陈府制造点儿麻烦的,可临到头了,却还是缩了手。
陈府传来的消息,说那月影斜与矮锉子走得近,自己心中就像猫抓过一样,莫非当真像黄坡所说,自己往那方面发展了吧?
扣儿依依不舍的走出石亭,巴望着明三少能叫住自己,只可惜,等了半天,他依旧没有这样的打算,只得暗自沮丧,一步三回头的越走越远。
黄坡从另一条小径走了过来,小心的省视了一下明三少的脸色,悄悄的走上前报告:“公子爷,暗网传来的消息,那人最近找来了一位晋商,以前走过海货的,具体为了什么,倒查不出什么来。”
明言用银筷拿起那槐花饼吃了一口,眯着眼品了品那槐花饼的味道:“这饼不如去年的甜啊。”
黄坡在厨房吃过,自己感觉这饼甜得有点儿过头了,听公子这么一说,心里便想,公子爷是不是心情不好,被那陈府的矮锉子整得连味觉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