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认为,他们打架之余,很可能全都被吓了一吓。
阿元这才看清,那被人追杀的身穿一袭染血白衣的人是明三少,他全没了以前那风流倜傥的模样,出手虽然还很凌利,但很明显的落于下风,那几个人加起来武功高了他很多。
阿元一见是公子的仇家,想调转马头就走,只可惜被那刀光剑影拦住,动弹不得,那马团团的在街心打着转。
紫依却扯开了车帘,偷偷的问阿元:“阿元,那位公子爷是谁?”
阿元望了她一眼,却见她目光略有些迷离,呆望着那明三少良久,心中便略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些女子不论美丑,总对那些富贵公子哥儿充满了旖旎的幻想。
他淡淡的道:“那位,就是明府三少爷,我们别管他了,尽快回府!”
紫依却拉了拉阿元的衣袖:“阿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你不想试试公子爷给你的袖箭准头怎么样?”
阿元哼了哼:“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救他!”
紫依却劝道:“阿元,我们不是救他,你不是说明三少是公子爷的仇人吗?我们把他从那些人手里抢了过来,到时候他三口气只剩下一口气,岂不是任我们搓扁揉圆?”
夜幕之下,如银的月光照得她双眼发光,面现红潮,还巴搭了一下嘴,虽然不应该这么想,但他还是想,这一位不是想把明三少弄到了手,蹂躏他吧?
凉风嗖嗖,阿元无由来打了个寒噤,心想,这才秋未刚至,怎么天气就这么凉了呢?
但他发现,紫依用眼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的时候,自己当真还不好拒绝,于是,他抬起了手,嗖嗖的射出了手里的袖箭,那三名杀手看来与明言打斗良久,俱已疲惫,几个飞腾之下,居然没躲过那如满天繁星般射过来的袖箭,有人被射中了手臂,有的却被射中了大腿,其中有一人道:“这是玉手指的暗器,你是什么人?”
紫依见那人语气之中有害怕之意,便道:“好说了,这玉手指,刚好是我师伯,正蹲在街口吃馄饨呢,吃完了马上赶过来……”
话未说完,那几人相互打量了一下,一声呼嘨,跳上屋顶,消失在黑夜之中。
紫依望着斜倚在马车车厢上的明三少微微一笑,扯得脸上伤疤略略的扭动,道:“明三公子,你血染了衣襟,不如上了马车,让我送您回府,可好?”
明三少抬起未染血的面容,肤色洁白如玉,一双桃花眼在朦胧的月光下亮似墨玉,他微微喘息道:“多谢姑娘。”
他站直了身子,朦朦的月光之下,那沾血的衣襟晕染,初一眼看去,狼狈不堪,再看过去,却有一种满不在乎的气势,仿若那衣襟之上沾染的,只不过是水渍罢了。
阿元一甩马鞭,哼了一声,明显对紫依不分敌我很感不满,但他也明白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全是暗地里进行,全没有当街行凶的道理。
明三少虽然自己也认为用这种方法接近这丑丫头,有点儿大题小作,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要事情牵涉上了那陈潜,他就全没了理智,但毕竟做都已经做了,也只好把这戏演下去,他被紫依扶上马车的时候,鼻端传来淡淡的清香,她扶着自己的时候,虽则扶得不是地方,刚刚好掐住了自己的伤口,让他痛得浑身一哆嗦,但那拂过鼻端的清香却不由自主的让他忽略了她的马虎。
这丫头虽丑,却有一双极明亮的眼睛,灿若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明三少看见了她眼内一晃而逝的艳羡之色,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然成功一半。
紫依暗暗好笑,又毛手毛脚的掐了一把他身上某处流血之处,暗想自己当真有演戏的天才,把那些丫环们望向自己的眼色学了个十足十的反望向明三少,她没有猜出他到底想怎样,只不过,她感觉如果像她这样一名丑丫头,如果不对明三少表示一下艳羡之意,颇不合常理。
她搞不明白,这明三少当真是被人追杀了?她总感觉那些人被一把袖箭一吓,就溜得不见踪影,有点儿儿戏。
明三少坐上了陈府的马车,手臂上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往下流,紫依忙用手帕帮他包住了手臂,粗手粗脚的不知道掐在了哪里又让他倒吸了几口冷气,紫依疚愧的道:“明三少,对不住,我弄痛你了?”
明言叹了口气,心中暗悔干嘛信了黄坡出的这么个溲主意,好扮不扮,扮被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