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固执…,不让我们送她走,只说要见你,有时候很吓人…,要不你试试…”
稀里糊涂的说了一会,妮可居然瑟缩的起身离去。好像是达成共识,萨比娜和埃斯特罗娜等人也悄悄离去。刘氓心头腾起疑惑,可这哀凉的场景让他难以作出判断,只好继续关注西尔维娅。
她似乎很热,挣扎着将手臂伸出被子。她只穿着敝旧的内衣,刘氓记忆中细腻圆润的臂膀瘦弱不堪,青筋外露。握住她的手,燥热,没有汗,而且粗糙不堪。
刘氓说不上对这位前妻是什么情感。刚来这世界,她应该算是最亲近的人,却一步步因为各种误会分开。现在,她可能是某些方面信念相同的伙伴,也可能是参杂难以割舍情绪的陌生人。
呆呆的看了半天,刘氓轻抚她的额头,一只虱子却从她乱糟糟窝成一团的发间爬出。他的手下意识躲开,心中一片茫然。
这样做有意义么?这是愚蠢么?他无法判断,只知道,自己跟眼前的女人完全不同,甚至可能是完全对立的两种人。他做了不少事,可以说拯救了许多人,可他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有多少炫耀的成分?高高在上的施舍,对曾经卑微心灵的弥补,有过一次感同身受么?他还是不知道。
“亨利,你来了…”
西尔维娅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正平静的看着他,眼中露出的温柔一如他刚来这世界,在科隆老城堡偶尔闲暇时体味过的温馨静谧。
“是啊,我来了…”刘氓把她的手臂放回被窝,掖好被角,继续说:“别着凉了,乖…”
西尔维娅微笑片刻,突然就伤心起来,瘪着嘴要哭。刘氓慌了手脚,坐下,将她连被子一起抱在怀里。西尔维娅像是找到了依靠,挣扎着抱住他,轻声啜泣。
过了一会,她像是睡着了,可身体轻轻一颤,抬头枕着他肩膀,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却显得茫然。昂起头,看他一会,西尔维娅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低头缩进他怀里。
刘氓尽力收紧被子,想让她暖和一些,可心中的悲凉无法掩去忧烦和凄苦。犹豫半天,他还是说:“跟我回去吧,身体更重要,我会跟你一起照顾好这里。”
西尔维娅没有回答,过了许久,突然书扭了扭身体,犹豫着嘟囔:“亨利…”
感觉她语气显得不确定,刘氓应了一声,重复刚才的话。
“是啊,真的是你,我的苦修士,我的亨利…。很温暖,真的,你又来保护我,不会抛弃我…”
西尔维娅继续含混的嘟囔,短短几句话,有条顿词汇,有凯尔特词汇,还有法兰西词汇,让刘氓产生虚幻感,还觉得有些熟悉。
“跟我走。你死在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刘氓突然就恼怒起来,抱着她起身向外走。来到走廊,他又觉得不妥,抽眼看到约瑟夫等人躲在走廊尽头,又让他们找来军毯,回到房间给西尔维娅包好。
西尔维娅始终闭着眼睛,任由他折腾,来到教堂外,被冷风激的缩缩身体,才茫然说:“亨利…,啊,亨利…,你是要带我回家么?我知道,杜列米离这不远,可我不敢回去…。不,我要回去,必须接受审判…,不,我不能回去…”
刘氓没听清西尔维娅唠叨什么,只想飞回斯特拉斯堡。他抱着西尔维娅,却感觉像是抱着一团随时会飞走的虚无,这让他很迷茫,很恐慌。而且,这恐慌似乎不止是因为怀里的西尔维娅。
他心神恍惚,两次都没能跨上战马。约瑟夫走过来扶住他,低声说:“陛下,等主教可能受不了颠簸。我认为您应该坐马车送她去洛林的南锡,那里还近一点…”
刘氓已经失去判断力,茫然点头。等他走出山口,约瑟夫已经备好马车。他身材高大,抱着包裹严密的西尔维娅有些周转不开。妮可和萨比娜想接手,西尔维娅却显得张皇失措,他只能倚在另一侧车门,抱着她坐在底板上。
起行前,埃斯特罗娜又蹭上来,使车内空间格外局促。但他没注意到,不自觉用下颌贴着西尔维娅的额头,想给她带来些安慰。西尔维娅似乎感觉到这一点,昏昏睡去,体温也开始降低。这又让他感到担忧,赶紧让妮可查看。
南锡与斯特拉斯堡隔着孚日山脉东西相对,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不过五十余公里,道路情况良好。约瑟夫亲自驾驶马车,一路飞驰,因此他们午夜就赶到。可迎接他们的不仅有洛林伯爵,还有阵阵枪炮声。
惶恐和迷茫全都变成怒火,抱着西尔维娅跳下车,见伯爵一身铠甲,带着百余名骑士,他劈头盖脸怒斥:“搞什么?知道我要来,叛乱么?”
伯爵原本是满脸焦急,这下居然松了口气似的,抚胸示意,讪讪说:“陛下,是叛乱,但不是我…。啊,入夜后,行会和商人突然闹事,已经占领南锡城…。嗯,梅茨和萨尔布吕肯也暴了,应该是跟下洛林商人勾结,想配合美因茨…”
“你是伯爵还是农夫”
刘氓怒火升到极点,骂完伯爵,回头对约瑟夫喊道:“把封锁勃艮第边界的国防军调四千人过来,骑兵步兵各一半,踩平这些暴民还有,让西林根和威廉?退尔调五千猎鹰到巴塞尔,莱茵库曼区进入紧急状态,随时支援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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