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具体实施起来,却还是要经过一番周密的安排。
已经回归军中的王德仁,也许是对‘鼓捣’土石有所偏爱?其实他也挺擅长。这次,又是他主动请缨前去组织和指挥既费力、又麻烦的取水、取土、筑台等事宜。
其余众将佐最不愿意去干的事已经有王德仁首先抢着去干,其余的辅助事项就好安排了:
杨善会、张升率数千步卒推进到筑台之处(信都城西北)的两翼,但要驻足于弓矢堪及的百步开外。
雄阔海率一千铁骑游弋于步卒大队的后翼,万一信都城内出城突袭,雄阔海的铁骑就要首先从后翼冲出、接战,为步卒大队赢得列阵应战的时间。
最后则是由凌敬和盛彦师所统一率领的车营,其中亦包括新赶制出来的墙车。当然,车营主要还是由盛彦师来指挥、调度,凌敬前往也只是居中调度全局而已。
……。
清晨被过后,被大军压城的信都城西城、北城上负责当值守卫的窦建德部军卒同时发现:信都城的西北方向、相距信都城百步之内的高坡顶端,出现了徐世业所部的军卒。在军卒逐渐增多的同时,一面面达大两、三丈高的移动宽幅大木板被推了上来,大致被推到了高坡顶端信都城一面的边缘……。
因高坡的顶端本就是在信都城弓矢的覆盖范围之内。故而,很快信都城的西城和北城上就同时聚集上来了密密麻麻的弓箭兵。伴随着高坡顶端的徐世业所部的军卒和移动大木板的逐渐增多,信都城上密如飞蝗的箭雨,也在将领的吆喝声、发令的梆子声中密集的攒射下来……。
虽然信都城上的窦建德部将领现在还不知道徐世业所部是在‘玩儿什么猫腻’,但‘对手有所动作、绝没有好事’他们还是知道的。因而,抱着‘先打准没错’想法的窦建德部将领,也就毫不迟疑的下令开始了弓矢的密集攒射。
梆、梆、梆、梆……。密集的箭雨击打在宽幅大木板上的‘梆、梆’声,就宛若雨打芭蕉一样,连成了一片的响了起来。而此时登到了高坡顶端的徐世业所部军卒,则均不约而同的躲到了宽幅大木板(实际上是墙车)的后面。
暂瞬间,信都城的西北方向则出现了一个令人感到十分奇怪的现象:
登临高坡顶端的徐世业所部军卒,为了躲避密如雨下的弓矢攒射,均龟缩、躲到了宽幅大木板的后面。而城上开弓放箭的窦建德部军卒,则仿佛像是在制气一样,你能躲我就能射!密如飞蝗的弓矢一直就攒射不停。甚至,仿佛感觉到已经无所顾忌的窦建德部军卒,竟然已经有很大一部分十分嚣张的挺身站立在了两个箭垛之间、暴露出了整个的上半身,气势汹汹的怒放着利箭……。
然而,乐极生悲。正当城上的窦建德部军卒射得高兴的时候,高坡之上、宽幅大木板的背后、隐约间可见的一些车驾之类的群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嘭、嘭’声(弦动的‘咯吱吱’声已经听不见)。即而,一支支拇指粗细、四五尺长的巨型弩箭,挟带着刺耳、凄厉的裂风呼啸声、密如飞蝗也似的从宽幅大木板的背后发射出来,攒射向了现出身形的窦建德部军卒……。
一时之间,信都城城头上濒死的惨号声与弩箭的尖啸声掺杂在一起,形成了阵阵宛如地狱发出来一样,摄人心脾、鬼哭狼嚎的巨大声浪……。
由于城头上的窦建德部军卒根本就没想到会有如此犀利的巨型箭矢从宽幅大木板的背后攒射而出,使拥挤在城头上的窦建德部军卒瞬间就被射得是死伤无数,血光迸现、惨嚎震天,四、五尺长的强力弩箭支支透体而过,甚至有时一支强劲的弩箭都要连续的穿过两、三名窦建德部争先恐后向城下发射弓矢的军卒,把数名窦建德部的军卒就好像‘串糖葫芦’一样的给串成了一串……。
猛然间的沉重、迅猛打击,令信都城城头上的窦建德不军卒瞬间死伤惨重的同时,也使城上一下子就处于了极度混乱的状态,人挤人、人撞人、人踩人的乱成了一团……。
窦建德部军卒们宛若无头苍蝇也似的四处的乱窜,拼命地躲避着破空而至的犀利弩箭,竟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军卒却忘记了:可以马上就躲到箭垛后面、伏到城头之上。由此,就可见突然发生的沉重打击,对窦建德部军卒所造成的震慑、惊恐要有多么的大。亦可见,凌敬所设计的‘取土筑台’战术的开局之初是多么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