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站在帅案之前的柴孝和,边解释着,已经从怀里取出书信、双手捧着上前一步递向了李密。
“哦,本总军师就看看这个桀骜不驯之徒跟本总军师说些什么、又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向前俯身接过书信的李密,边嘴里不干不净的谩骂着、边撕开信封取出书信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坐在帅案后面的李密的面部表情就发生了变化。而这种变化,对于十分了解他的柴孝和来说,实际上早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不过,虽然心里马上就有了底,但柴孝和还是依然固我的摆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谦恭姿态站在那里、并没有退到帅案的侧面,就仿佛像是还在继续的等待着李密向他询问一样。
……嘴角微撇的不屑、长目圆睁的发怒、细眉微皱的迷惑、薄唇微张的震惊,等等、等等,坐在帅案后面端着书信看的李密,瞬间就像演绎‘变脸’一样,面部的细微表情连续不断的变幻着、变幻着……。
“嗯——,孝和可曾观瞧过书信中的内容?”仅仅才有一、两张纸的书信,李密竟然看了近刻鈡的时光,才缓缓的抬起头来,用鼻子长长的‘嗯’了一声,脸上满含着犹疑之色的紧盯着尚站在帅案前面的柴孝和问到。
“此信乃是汲郡总管徐世业委属下转呈予总军师一览的,属下安能私自观瞧?就是徐大总管,闻之亦向属下言:二弟心思缜密,定是欲委总军师向大首领给他讲情,却又因碍于颜面而不好讲明。那就偏劳孝和先生吧!故而,就连徐大总管可能也不知书信中的内容?”柴孝和马上就一本正经、仿佛真就像那么回事儿似的躬身答道。
“哦,这个顽劣之(徒)、之人哪!不错,无他,其就是像孝和和徐世绩所估测的,向本总军师承认过失、并委本总军师去替他在大首领面前求情……。”这次,却轮到李密在‘顺杆儿爬’的附和着柴孝和的话了:
“唉……!谁人没有少年时呀!本总军师细思之,此子尚才年及弱冠,有所顽劣、不驯乃是必然。何况,总寨袭扰河内郡的军令其也适当的加以了安排,其兄徐世绩亦派军进驻汲郡相应的予以了补救。唉……!本总军师就舍弃些脸面,即刻前往荥阳一趟去替他向大首领求情吧!
那个,孝和路旅程劳顿、辛苦,就暂去歇息一下吧!伯当,即刻随本总军师前去荥阳一趟,本总军师也刚好有重要的军务需与大首领相商。”
李密情绪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仿佛十分宽容、仁厚的话语,自然是引起了连忙点头应诺、退到一旁的柴孝和在内心里暗自的一阵腹诽和感叹:让一位年少得乳毛尚未褪净的少年人给玩弄于股掌之间,蒲山公你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越来越长本事了!甘罗八岁拜相,有志不在年高啊!这心机、这城府,早早晚晚,蒲山公你会让这位少年人给……。
暗自的思虑着,柴孝和却仿佛像是也被自己内心里的想法给惊吓到了一样,在心弦一颤间不自觉的猛然打了一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