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可为大吃一惊。 忙道:“误会,误会了,老夫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决不敢攻击官兵,还请守备大人明鉴。 ”怪不得刘可第慌张。 攻击官兵,这罪名可大可小,如要认真,还可上升到谋反的高度。 到时就算是山西镇总兵,也保不了自己。
而他地兄弟刘可为,刘可志二人,此时再不愿,也不得不低声下气地上前向黄来福解说分辨,言道自己兄弟三人,决无此意。 其实昨日刘家家奴攻击五寨堡官兵,刘家三兄弟也想过事败后的结果。 但三人都认为有自己的亲家,总兵大人在后面的关系撑腰,五寨堡地这些人,是决不敢过于认真地。
至于一些可能落到黄来福手中的家奴,到时只要说他们不是自己庄内人就行了。 说实在,这些家奴矿工们,对刘家三兄弟来说,只是一些废弃地棋子罢了。
黄来福冷笑一声。 道:“误会?”指着那人道:“此人都己经招供。 言道昨日暴民之事,都是刘庄主你亲自安排布置。 刘可第你还有什么话说?”
那人抬起一张血肉模糊地脸,挣扎地膝行几步,一把抱住刘可第的大腿,哀声请求道:“老庄主,念在老狗子为你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救救我吧,他们要杀我的头啊!”
刘可第一脚将老狗子踹开,厌恶地道:“滚,老夫一向守法,这攻击官兵之事,岂是能让你信口雌黄的?”
老狗子哀声道:“刘可第,你不能不讲良心啊,昨天你说过的,事成之后每人五两银子的,你怎么……”突然他一声惨叫,从他后背透出一把滴血的刀尖,却是刘可为扑来,一刀刺入他地胸口,透体而入。 老狗子全身颤动不停,挣扎着要去抓刘可为的脸,刘可为又是狠狠地将刀一送,老狗子剧烈地颤抖不停,猛然全身一动,己是气绝身亡。 不过他的眼睛仍是睁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刘可为抽出刀,气喘吁吁地道:“这厮诬陷良民,昨日又参与暴乱,真是该杀。 ”
黄来福大怒,指着刘可弟厉声喝道:“混帐,你竟敢当着本官的面杀死囚徒,本官岂能容你?来人,给我把这凶徒抓起来。 ”两个五寨堡军士喝应一声,就要出来。
“慢着!”刘可第忙道,他走到黄来福身旁,眼中闪烁着精光,道:“大人,明说吧,你想怎么样?”
黄来福冷冷道:“刘可第,你谋划暴乱,攻击官兵,罪大恶极,眼下你兄弟又犯下人命大案,本官本应对尔重处,不过……”
黄来福语气略为地温和一些,他道:“念及此事有可能是家奴欺主,肆意妄为,庄主你并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此事就此揭过。 不过这么多人因你而死,冤气冲天,这太平庄之地,你们己经没必要待下去了,从一刻起,你刘家立时给我离开太平庄之地!”
刘可第全身冰冷,呆立在当场,不敢相信黄来福的话,百年的家族基业,这一刻,就这样全完了吗?旁边的刘可为听得明白,他咆哮道:“姓黄地欺人太甚!”手持尖刀,向黄来福扑来。
江大忠闪出,一个旋风脚,扫在刘可为的侧肩上,那只牛皮精制,大明制式的皮扎军靴,沉重地扫在刘可为的身上。 刘可为闷哼一声,身子被击打得几个翻滚,如一个沉重布袋般远远的摔倒开去,落在地上时,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一条命己是去了半条命。
刘可志大叫一声:“二哥。 ”他看向黄来福,眼睛血红,他吼道:“姓黄的,我和你拼了。 ”
高声吼叫着,不顾一切地向黄来福这边冲来。
江大忠抢过一个鸟铳兵手中的鸟铳,抡圆了铳托,一闪身,狠狠地砸在刘可志的脸面上,刘可志脸上血肉模糊,大声惨叫,又有两个五寨堡军士扑了上去,抓住了他地双膀,让他挣扎不得。
江大忠骂道:“你媳妇家娃的,敢对我家少爷动手?”
倒转铳托,狠狠地砸在刘可志的小腹上,刘可志痛苦地抽成一团,说不出话来。 他想使力挣扎,却是被两个五寨堡军士劳劳地抓住双膀,动弹不得。 江大忠一边大骂,一边手中的铳柄狠狠地砸向刘可志的小腹,刘可志全身痉挛着,口中不断地吐出了血块。
一个在旁的刘家家奴一声狂叫,鼓足勇气,要冲上来解救刘可志,只听一声轰鸣巨响,一股刺鼻的硝烟和火药味在厅中蔓延,那家奴己是被五寨堡一个鸟铳兵一铳轰倒了天灵盖,脑浆与血肉横飞。
厅中一片尖叫,随即又一片如死地般的安静,四周地刘家家奴与丫鬟们,都是缩在一旁,全身不住地发抖。
只有刘可第呆立在当地,泪流满脸,口中喃喃道:“住手,快请住手。 ”
黄来福挥了挥手,示意江大忠几人放开刘可志,刘可第人一下子如苍老了十余岁一般,他道:“好,黄大人,我们认载了,我们走,我们马上离开太平庄。 ”
看着刘家一行车马远去地背影,江大忠低声在黄来福身边道:“少爷,就这样放过这些人吗,他们刘家可是害死了几百人呢?”
黄来福不语,只是别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江大忠眼睛慢慢亮了起来,道:“大忠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