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说苏绸每匹价二钱五分,什么时候又变成三钱五分了?我不管别的店上卖多少,反正你说过的二钱五分,这四匹苏绸,我就一定要买下来。”
“哟,这位公公,您这是诈唬小店不成?”
“咱家也不是诈唬,咱家一向以诚待人,说多少就是多少。掌柜的,您以为咱家没钱不成,告诉你,咱家有的是钱。不过这该多少就是多少,咱家是一厘也不会多给的……”
看着场中的好戏,黄来福和众人一样,也是看得津津有味,不过他多少也看出来了,怕这位公公真是存心诈唬,据黄来福逛过这条街的感觉,这条街上还真没有一匹价二钱五分的苏绸买。要不就是掌柜的口误,要不是就是这位公公存心想贱买。
“公公,您这样说,还真是难为小店了,这样吧,小的也不和您争了,这绸绢,小店不卖了。”
说着,掌柜的一把夺过公公手中的布绢,就要进入店内。
公公尖声道:“哟,您这是怎么回事?您这是存心戏弄咱家不是,说好要卖的又不卖了?您知不知道,咱家可是从宫里来的!惹火了咱家,让您这店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的一下子转过身来:“宫里来的又怎么了,我这小店背后的东家也是宫里来的,不知这位公公是在哪位大公公手下当值啊?”
公公一下子塞住了:“……咱家又不是不给钱,掌柜的你何必如此?”
掌柜的冷笑,扬着鼻孔道:“好啊,开店做生意,小店欢迎一切客人,小店也公平买卖,不多要您的钱,这绸绢说好是一匹三钱五分,公公您拿出钱来,这绸绢,就是您的了。”
公公脸上涨得红红的,半天时间,也从怀里掏不出银子来。
掌柜的从鼻孔中哼了哼:“这位公公,是不是今日手头不方便?”一旁的众人都是交头接耳,哄笑起来,顾云娘也是格格地笑个不停。公公的脸色,涨得更红了,半天才道:“我买三匹就好了……”
黄来福走上前去:“这位公公的钱,某代他给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二两的碎银,递给了掌柜的:“找钱吧。”
掌柜的怔了怔,随即满面笑容地道:“好的,这位爷,您还真是大方。”将绸绢递给了公公,就吩咐店中伙计们去为黄来福找钱。
黄来福低头看向公公,只见公公也抬头看向黄来福,他脸色一正,又恢复了傲然的神情。顾云娘和江大忠等人从来没有见过太监,见公公在面前,都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黄来福也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太监,同样略有些好奇,他闻到公公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尿骚味,这都是当时太监身上的普遍味道。
他笑了笑,正要说话,这时伙计将找好的钱递给了黄来福,一些散碎的银子,一些铜板,可能是伙计不小心的缘故,这些铜板放在黄来福手中时,一个铜板咕噜噜地掉在地下,向街那边滚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个身影一闪,却是公公已如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灵活地闪避开街上的众人,将那铜板抓到了手中,直看得黄来福和顾云娘,及旁边的掌柜的,伙计们,还有一干闲人目瞪口呆。
再一看,公公已是恢复了庄严的神情,一手夹着绸绢,缓缓地向黄来福而来。
走到黄来福身边,公公道:“这个,咱家也不是没钱,刚才正要掏钱给掌柜的,没想到让你抢先一步了。对了,现在这个钱咱家还给你。”
说着,他就要伸手入怀,作出掏钱的架式,黄来福拦住他道:“些许小钱,就算了,那些绢布,就算某送给公公的吧。”
公公脸上露出笑容,掩了掩口,指着黄来福嘿嘿笑道:“算你识趣,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黄来福道:“某五寨堡代千户黄来福,不知公公高姓大名?”
公公道:“咱家姓马,叫久英,你就叫咱家马公公吧。黄来福,嗯,很好,咱家记住你了,嘿嘿嘿嘿嘿嘿嘿……”
黄来福被马公公笑得不由一阵恶寒,他随便和公公聊了几句,便带着同样毛骨悚然的顾云娘等人走了,围观的众人见好戏已去,也一轰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