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袭取南郡
讨逆檄文发布后,迅速传遍天下,顿时寰宇震动:欢欣鼓舞者有之,破口大骂者有之,置之一笑者有之,原本就已经纷乱不已的时局顿时更起波澜!
只是扶苏一时听不见这些,在郢城略略休整三日后,便率兵北渡长江,兵锋直指南郡!
这一次扶苏的行头可不一样了:卸了玄铁精甲,换上临时赶做的黑色彩龙皇袍,配上同样临时用南海珍珠制成的华贵皇冠,虽显仓促,却同样是威严无比、皇者气度。只是左臂上缠着的一圈孝布显得威严中透着一抹苍凉!
众秦军们得知始皇被奸贼所害后,也无不悲痛欲绝。做为统帅他们横扫六国的一代大帝,始皇在秦军们的心目中地位之高无人可以取代。众秦军们全部臂缠孝布,杀气腾腾,一副哀兵奋死的模样!
由于南郡失陷并没有多久,周边各县多是迫于乱势而归降贼军,各县的城守还基本上都是原般秦国的官员,此时见扶苏称帝,统兵杀回,顿时数日间,纷纷望风而降,并不敢相抗!于是,不过,七日,四十万秦军会师于南郡,将南郡城围得水泄不通!
南郡城内只有陈胜、吴广叛军一万,由大将田臧率领,此时见秦军大至,惊骇欲绝,连忙火速派大军前往南阳求援!
南阳城,原太守府,陈胜、吴广以及十数名麾下将领正围坐议事!
陈胜此人身材高大,方脸阔口,鹰眉厉眼,颇有几分威严之气。真不愧是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勇士。此时穿上所谓的王袍,看上去虽然仍不脱草莽之气,却也有几分王者气度。
他的身边稍下首便是吴广,吴广则和威猛的陈胜差异甚大:不仅身材修长,面目清瘦,而且一双凤目精光四射,处处显得精明而强悍!做为军中第二号人物,吴广也拥有相当大的威势!
而他们二人的下首便是十数名起义军将领,这些将领虽然人人都着甲佩剑,只是军容根本无法和正规军相比,那神色内蕴更是欠缺很多。不过,这也难怪,目前在陈胜、吴广起义军中,除了大将周文是旧韩将领、有些战斗经验以外,其余人等要么在两三个月之前而是种地的农民,要么就是旧韩一无所长的贵族,这些人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军事素质可言!
陈胜看了看麾下的将领,面色有些阴郁地道:“各位将军,田臧将军来报,秦军大军四十万压境,直逼南郡!如今情势危急,诸将可有御敌良策?”
众起义军将领也都知道了这个惊人的消息,此刻无不惴惴不安:扶苏做为秦国有数的几大名将之一,纵横关东,所向披靡,那威望便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此刻让他们这些刚刚放下锄头或毛笔的半拉子军人去对付这样的名将,众起义军将领当然个个底气不足,一个个面面相觑,一时没了言语。
大将韩广是旧韩贵族,还算有点见识,在诸起义军将领中也算出类拔萃之人,此时见众将都不言语,便出言道:“大王,扶苏大军远在岭南,末将等初时认为即使回军,至少也会在一年之后,没想到我大军刚起事两月时间,竟然就挥军杀到,看来应该是早有准备了!以无备对有备,我国目前只有三个选择!”
陈胜道:“哪三个选择?”
韩广沉声道:“孙子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比兵力:我军可以随时调动的兵力共有八万,南郡一万,南阳两万,其余五万则远在颖川;而秦军兵力多达四十万众,真是相距甚远。比战力:我军官兵两个月之前还基本是种地的百姓或且市井之人、六国旧贵,绝大部分人连兵器都没有摸过几次,而且自起兵以来,更是四处征战,根本没有进行过什么严格的训练,谈不上有多强的战力;而扶苏所部秦军乃虎狼之师,兵器精良,训练严格,且身经百战,现在挟扫灭关东之威势、平定岭南之余威,战力更非我等可及。论将领:扶苏、李信、羌隗等人都是一时名将之选,大小数百战,沙场经验丰富,而我军将领无不是刚刚临时上阵之人,无法与之相比!所以经过对比,目下我军的上策是:立即弃守南郡、南阳,北上汇合周文、周市所部,然后进至魏、赵等地,联合各诸侯再与扶苏大军决一胜负!中策:鉴于敌我两军实力相距太大,我军应立即向扶苏所部投降,以扶苏之仁信,应不会亏待我等;下策:南郡已被围困成死地,救之无益,应速调回周文、周市所部,坚守南阳,与扶苏决一死战!以上三策,请大王定夺!”
陈胜闻言沉思了一下,他不是笨人,自然清楚目前形势的不妙,皱了皱眉头道:“各位将军以为呢?”
将领田导犹豫了一下道:“大王,我看韩将军所言上策最为妥当,当依以良策!”众将领闻言,纷纷赞同!看来,这些起义军将领缺乏与扶苏大军一战的勇气。
吴广有些皱眉道:“我等打下这片基业十分不易,南阳、南郡都是交通要地且十分富庶,如果就这样轻易放弃,实在可惜啊!何况其余诸侯会不会接纳我等也还是未知之数。我认为上策不可取。中策当然更是不行,我等都是反叛之人,以秦法之严酷,恐怕不会轻饶;就算暂时放过我等,我等身为降将,日后在他人帐下难免仰人鼻息,处处受气,又有何快乐可言!”
韩广闻言吃了一惊道:“吴将军是打算和秦军决一死战了!?”吴广凤目一张,厉声道:“我等造反,本就是提着脑袋玩命的勾当,如果前怕狼、后怕虎,成何大事!?秦军虽然强大,但我等起义军士气高昂、将士用命,对秦之暴政更是刻骨痛恨,只要策划得当,未必便没有取胜之机!怎能不战便言降,或弃城而逃!”这吴广真是胆大包天的亡命之徒!
陈胜似乎也舍不得辛苦打下的基业和好不容易才取得的王位,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道:“吴将军所言甚是,南阳城为天下要冲,城高壕阔,粮草丰足,足可拒守!如果我等将秦军吸引在南阳城下,然后号召天下诸侯来援,也不是没有一点胜算!”
韩广闻言苦笑一声,心道:“你们倒是信心十足,那扶苏的厉害岂是你们这些农民可以想象!”虽然身为陈胜、吴广麾下大将,贵族出身的韩广对二人还是有些瞧不起的!
的确,做为一个农民起义军领袖,陈胜、吴广二人的战略目光的确有问题,否则原史中也不会数月间就败亡了!这正应了那句话:其兴也勃焉,其衰也忽焉!
诸将见陈胜、吴广二人都已经做了决定,不好反对,只好应允。
陈胜于是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决定吧,立即调回周文、周市大军,固守南阳,同时以盟主的身份向天下义军发出号令,让他们群起来援。至于南郡……”陈胜犹豫了一下道:“已经被秦军包围,救之无益,就听天由命吧!”诸将闻言不禁有些黯然,毕竟将一万兄弟的生死抛弃不管,实在是有点与心不忍!
南阳城下,四十万秦军汇集,将城池围得是水泄不通,鸟雀难渡。从城头上看去,秦军的营寨无边无涯,一眼望不到头,那漫天枪戟的寒光映得南郡守军眼都花了,一时尽皆胆寒!
傍晚时分,秦军帅帐,扶苏与众将正在议事!
张良看了看身前的竹简,笑对诸将道:“各位将军,最近好事连连,良奉陛下之命一一列出,让大家高兴一下!”
“快说,快说!”诸将士气高昂,有些迫不及待!
张良笑道:“第一件事:巴蜀二郡的运粮队刚刚送来的消息:巴、蜀二郡最高军政长官范天石宣布易帜,奉陛下为天下正主,不再听从咸阳号令!”“噢!”诸将虽然早知道范天石是扶苏心腹,却忍不住一阵欢呼!
“第二件事:也是运粮队刚刚捎来的消息,陛下的家眷以及李信、史禄、羌隗等将的家眷平安入蜀,其余将领家眷也都妥善安排了!”“太好了!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众诸领顿时松了口气,面现喜色。
“第三件事:衡山郡太守苏代宣布易帜,奉陛下为新主,不再听从咸阳号令。并以鄱阳令吴芮为将,征集大军,准备东进会稽,合击二项!”
众将顿时又是一喜,李信笑道:“太好了,这样一来,长江以南除了会稽一地外,已经全部落入我军之手!而且一旦衡山郡大军东进,恐怕二项就有得苦头吃了!”
张良也是喜孜孜地道:“还有第四件喜事:君上封地三川郡,也是立即宣布易帜,并且全面征兵,固守中原!诸将可能还不知道吧,现在洛阳主事的除了太守姬冰之外,就是陛下的三弟公子赢安!另外,刚刚得到的消息,周文、周市大军在攻破颖川郡之后,转向虎牢关,想袭取三川郡,结果被陛下的家将英布固守虎牢,七日内屡破之,贼兵损兵折将,已经退兵返回南阳!”
“噢——!”众将顿时又是一阵大喜:有了洛阳做为中原征战中心,那可是事半功倍啊!李信笑道:“几年没见,公子赢安和英布都长大了,现在都可以独挡一面,为陛下分忧,真是可喜可贺啊!”
羌隗有些奇怪道:“赢安公子末将见过,也算颇有陛下和先皇英武之风,那英布小子是何人,怎么这么厉害!?听说那周文也是旧韩老将,年过六旬,沙场经验丰富,怎么在虎牢被一无名小辈杀得丢盔弃甲!?”
刚才扶苏一直在旁边笑眯眯地不说话,此时眨了眨眼睛道:“怎么,羌将军不服气么!?这英布是朕当年在齐地捡来的一个孤儿,天赋极高,小小年纪便武艺超群,兵略出众,他在虎牢有如此表现,朕倒是一点也不稀奇!”
羌隗有些愕然道:“陛下真是鸿福之人,捡也能捡到一员大将!来日到得三川郡,定然要好好会他一会,看看他有多英雄!”李信闻言笑道:“那羌将军可要小心,那英布自小神力过人,而且得陛下平日细心教诲,武艺可了不得!届时老将军可别输得掉眼泪!”羌隗顿时哇哇大叫道:“李将军休要小看我,老夫虽然年过五旬,双臂一晃也有数百斤力气,我就不相信打不过一个小辈!”
看这二人在帐中吵架,众将不禁乐了。扶苏也笑道:“行了,行了,不要吵了!到时候让羌将军和英布比上一比不就行了!现在,谈一谈如何攻打南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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