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都是有影子的,而且彼此之间交谈的时候也甚为和善,她这才稍稍的放下了心来。
她起身,拍了拍刚刚趴在草丛里沾染到衣服上的枯草碎叶,又简单的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发髻,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整洁一点,然后这才抬脚往村庄里走去。
想来这村庄里平日也少有陌生人来,所以聂青鸾刚一走进村子,就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在一只盯着她瞧,而且还出口问着:“这位姑娘,你找谁?”
那位大姐看着聂青鸾身上的衣服虽然是皱皱的,但看起来却甚是华丽,而且聂青鸾肤白胜雪,十指纤纤,一望就知道不是个干农活出身的,定然是个千金大小姐,所以这位大姐的语气虽然是直白,但还算很是客气的。
聂青鸾瞧着这位大姐面貌生的甚为和善,想着相由心生,想来这位大姐定然也是个好人。
于是她便走上前来,对着那位大姐说道:“这位大姐,我本是京城人士,嫁到了外地,前些日子和夫君一起回京城来有些事要办,不想在这路途中却和夫君走散了。现下我一个人在这里转悠了好几日,也弄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大姐可能告诉我?”
那位大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呢,你这一个年轻女子怎么在这里乱转悠呢。我们这里啊,其实也是京城附近了,走走半日的路程也不多。”
这样啊?那看来是聂媛华以为她真的死了,然后就让人给了她一副薄的棺材,又让人给她扔到这乱葬岗来了。
现在看来她还得感谢她呢。要是聂媛华心中仇恨她至极,瞧着她死了依然还是不解恨,一把火将她给烧了,挫骨扬灰,那她可就真的是死了。
聂青鸾心下了然,面上也就喜道:“多谢大姐了。还望大姐给我指条路,我这就去京城。”
“我劝你京城暂时还是别去了罢,”那位大姐却是惋惜的说着,“我听前几日从京城里做买卖的村里人回来说,前几日城里正打仗呢,乱得很。你一个年轻女子,就算是去了,那估摸着城都进不了的。”
打仗?聂青鸾吃了一惊,忙问道:“怎么好好的就打起仗来了?是谁在和谁打?”
她在问的同时,心里也隐隐约约的有了一个猜测。
那大姐随即果然说道:“听说是个元帅领兵围了城,说是皇帝杀了他的家人,他要皇帝血债血偿呢。”
果然是左翎!
“那最后那元帅怎么样?可是打赢了?”聂青鸾忙又问道。
那大姐望了她一眼,说道:“京城那有那么容易就打下来的?要是谁没事都能来将京城给打了下来,那一年得换多少人做皇帝啊?不过我听村里的那人说啊,这个元帅也是很了不得的。说是他手上没有多少兵,可是楞是将守城的那些官兵给打的都招架不住了。可是后来听说是挂了他祖母的人头出来,又说是他妻子也死了,那元帅急怒之下吐了血,他身边的人也就撤兵了。”
左翎吐血了?
聂青鸾一听,心里只急的跟什么似的,很不能身上有一对翅膀,现下就飞到左翎的身边去。
随后她又向那位大姐打探了一些消息,知道左翎退兵之后,朝口廷立时派人追击,左翎因着人少,而自己因着连番打击又意志消沉,压根就没有精力去指挥作战,一时就是被朝口廷的兵将追着打的节奏。而至于其他的消息,这位大姐却也说不上来什么了。
聂青鸾当即就做了决定,要赶快的到左翎的身边去。
她到皇宫去的时候,身上原就没有带什么银钱,只有一只玉镯子。好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这只玉镯子还完好无缺的戴在她的手上。
聂青鸾伸手将手腕上的这只玉镯子褪了下来,又将自己的一身软绸衣裙也脱了下来,问那位大姐换了一头驴代步,要了些干粮,又问那位大姐要了一套她穿过的粗布衣裳。
靛蓝底印白花的粗布衣裙穿上,一块粗布手帕将头上大半的青丝都包了起来,又在脸上拍了些泥土,这么一打扮下来,聂青鸾怎么看都和一位普通的农妇一样。
于是这么一副打扮的聂青鸾拎着装了干粮和水的包裹,骑在了小毛驴上,踏上了寻夫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