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隐没有提及刚刚自己内心的慌张,但他不能否认,在醒来发现无忧没在身旁的一瞬间,他以为徒玉轩把诡无忧带走了。
“夜还长,皇上,咱们回去睡吧,这会儿风也凉了。”诡无忧临上楼时,又回头看了船头那个落寞的背影一眼,那么孤独,可偏偏她无心去陪伴。
船头的春儿仍在深深睡着,不知梦见了什么,悄悄露出一张笑脸来。徒玉轩看见了,更是想要发笑,自己这数百年来从未哭过,今日里竟白白落下泪来,连这睡着的人都来笑话他了。正这么想着,徒玉轩却见一道红光落地,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飘然立在船艄上,此刻正目光讥讽地瞧着徒玉轩呢。
只见这名女子头戴红纱,身着大红纱裙,在月光下身姿十分曼妙。再瞧那五官,双眉如娥,鼻梁高挺,眼窝有些下陷,倒是别有风情,西域女子特征十分明显,倒也是难能可见的美人。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徒玉轩罕见地有些慌张,又想把这个女子从船艄拉下来,又无奈男女有别动不了手。
红衣女子背着手俯视着徒玉轩,“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遭遇。我奉劝你一句,不如就这样撒手不管任他们自生自灭,你还能做你的仙人。”
“我是生是死做人做仙跟你有什么关系?”徒玉轩瞪着红衣女子,“倒是你,别立在这里吓着旁人。”
红衣女子轻轻蹙眉,一只手轻抚着自己的脸庞,“在你眼里,我长得这么可怕?”
“休在这里胡搅蛮缠,几百年了,还是这么小孩子气。”徒玉轩纵身一跃也立于船艄,“快回去吧,咱们两人也算势不两立,你老是跟着我做什么?小心我眼下心情不好出手收了你。”
只见红衣女子满脸不屑道,“师兄,你也就会对我耍凶斗狠,明明我与那诡无忧一样是妖。”
“你再胡言乱语,我真的不客气了。”徒玉轩说着便要出手,那女子却已经笑着飞至夜空。
那女子走后,这一夜也算是风平浪静,直至卯时,祝文修穿了件披风走到了船头。
“徒先生,我这一觉竟睡到了现在,你快回去歇歇吧,一夜未合眼怕是困极了吧?”祝文修明明穿了件厚衣服,一出船舱还是有些发冷,与徒玉轩说了这句话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徒玉轩笑道,“你快回去再躺一会儿吧,我倒也不困,你刚起来就立在这风里,怕是过不了多会儿就要头疼脑热的。我可不想昨日里守着春儿,今日里还要守着你。”
从船舱里倒了两杯茶出来,祝文修端给徒玉轩一杯,自己捧了一杯,“徒先生,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昨夜里可还安好?”
“相安无事。”徒玉轩浅浅饮了一口茶,好似昨夜真的相安无事一样。
祝文修却皱着眉头有些奇怪地问道,“昨夜好似看见一道红光落入船上,身子实在疲懒,又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便踏实睡下了。今日一醒,总觉得昨日里那道红光似是人形,所以问问您看到没有。”
“大概是骑了一天的马实在疲惫,临睡之前看见幻象了吧。”徒玉轩笑呵呵地回答,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之后,伸了个懒腰,“我稍微躺一会儿,若是春儿醒了,你再去叫我不迟。”
祝文修仍想着昨夜里那道红光,耳朵里听着徒玉轩说了句话,茫然地点了点头,也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