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也不一定。所谓“恃宠而骄”便是现如今自己这个样子吧。
“有劳皇上费心了。臣妾原本想着让挽情与文修每日得了闲去看看便罢。”
“不过是差了两个老妈妈过去看院子,她们也落得自在呢,又无人管无人说的,只不过一些花花草草,照顾不周了也不会告状。”东方墨隐似乎并不在意诡无忧刚才的严肃,“待你过两日身体好些了,便乘着凤辇前去看看,若是有所颓败,责罚便是了。”
“是。”诡无忧淡淡一笑,也将那个那一页掀了过去。
正说话的时候,挽情进门禀报,“皇上,皇后娘娘,徒先生求见。”
“让他进来吧。”东方墨隐仍是坐着,他再是敬重,也不能忘了自己是皇上的身份。唯有在诡无忧面前,他可以放下一切,哪怕让他将这江山拱手相让,他也愿意。
只见进了门的徒玉轩已经换了一身衣裳,白色长衫,腰间束了一条镶着宝玉的腰带,外面又穿了一件如云白纱,脚上蹬着一双银线云海绸缎靴,看上去飘逸至极,再配上那松散梳起的青丝,好一派风流自在的做派。眉目之间自是流淌着一股仙气一般,倒不似这凡尘间的人了。
“玉轩向皇上请安了。”徒玉轩说着便要向东方墨隐跪下。
“杏儿,扶着徒先生。”东方墨隐特准了徒玉轩无需行跪礼,“既是无忧的师父,免了跪礼吧。”
徒玉轩虽然看上去清清冷冷,好似披着一身寒气,可说话却是十分逗趣,只见他颔首笑道,“没料到,竟有朝一日也沾了那小丫头的光。”
“师父,徒儿真的好奇,你这两年结交了什么样的人,怎么竟油嘴滑舌得更厉害了?”诡无忧朝他眨了眨眼睛,“你这两年可是都在皇宫了?”
“说起这个,那话就长了。”徒玉轩有些感叹道。
“来,给徒先生赐坐,让徒先生慢慢讲。”东方墨隐也好奇,这位师父是如何从那黄土堆里出来,又如何来到这皇宫的。
卢桂升搬了一把椅子到宝座的一侧,挽情则为徒玉轩倒了杯茶奉上来。
“皇上有所不知,这世上法术千千万,除了无忧所学的画骨勾魂那种妖术,还有一种便是捏土成人的法术。”徒玉轩状若优雅地品了一口茶,然而嘴唇刚碰到茶水,便被烫的龇牙咧嘴起来,微微有些脸红后,又佯装淡定地开口,“所谓‘捏土成人’,便是仿了女娲造人那一道,捏了黄土在采一束精魄灌入其中,似是真人,却不是真人。三年前,我去除妖,谁知竟被咬伤,一时元气大损,便被人留下养伤度日,谁知那一家是为了求得长生之法故意养妖诱我,待我无力之时,将内心所想全盘托出,希望我能使他们一家人万寿无疆,我必然不肯啊,一是此等有邪心歹念之人练就了长生之术也是祸害,二则我担心无忧自己在山中会有不测。谁知他们家人中竟有人会这捏土造人之法,想是做了一具我的尸体送到深山无忧跟前,让她误以为我已仙逝,无忧却也是疏漏,竟瞧不出那尸首不过是一抔黄土吗?竟也信了。若是你们现在再去看那瀑布之下的坟堆,里面哪有什么白骨,不过衣冠冢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