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他一天也不想多呆了!
次日,任安将人赶去放驴洗驴,亲自去接了禾苗回家。
禾苗面色不太好,脸上连个表情也欠奉。
任安眼睛一斜,看向正满脸笑成一朵花的二婶,以及羞羞答答的禾苗之小堂妹春花姑娘,还有正咧着嘴傻笑的二堂兄银元。二叔倒是一脸肃穆,跟禾苗说了一句:“这事,于你有利无害,你还是再考虑考虑。”说完对任安点点头。
任安微微眯起眼,心里非常不高兴!
两人慢悠悠散步回家,任安脚步一拐,将禾苗带到了小河边,找了处隐蔽又清爽的地方坐下。
“说吧。你二婶又想干啥。可是又问你要东西,给你堂兄堂妹做婚嫁聘礼或是添妆?”
禾苗折了一根草在手上绕着玩,闷闷不乐地开口:“这些都不是大事,不过费些银钱。”她现在对财物什么的也不是很看紧了,不过本着不吃亏的原则,不让自己当冤大头,其他有正当理由的,她还是能帮就帮,并非吝啬之人。再说了,现在村里都知道赵平安出息了,找上平安哥家门的比登自己家门的更多。
任安奇道:“那还能有什么?”
禾苗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说:“二叔想将银元哥过继到我家,日后我爹也好有香火侍奉。”
任安微张着嘴,找不到话音了。
马丹!这样的事情他没经历过啊!
禾苗歪着头看看他,想起他也不过是一株异草,如何晓得人间这些烦心事?遂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抚道:“无事,他想过继就过继吧,横竖对我爹有好处,不算坏事。”
任安捉了她的手,轻轻握在手心里捏了捏,道:“其实,还是为了钱财吧?”
禾苗的爹留有三亩半水田,禾苗又买下了现在住的那个小院子,这么算下来也有几十两银子,那个什么银元过继过来,这些就是白得的。不说禾苗不可能将所有物件都带走,房间里的家私、布置、摆设,哪一样不是钱?就是他家的大花窗,也是用府城里刚流行起来的透明琉璃镶上的,房间通透又亮堂,这可是村里第一份!就连村长家也没这个本事弄来大块的透明琉璃呢!
说到这个,不得不提一下严家。
这些,都是严大少爷遣人给送来安装的,为着这事,村里那些坏心眼的没少打趣任安,说他老婆就要被人拐走了!也有一些羡慕嫉妒禾苗的暗地里嘲讽说她做了人家的外室,特不要脸……
无辜躺枪的小两口心塞塞的。他们知道缘由,不就是封口费么!
可是,外人不知道啊!
也幸好他们在村里待不了多久。经过这大半年发生的事,禾苗对村子的最后一丝眷恋也被消磨得差不多了。
只希望任安留下的方子能够帮助到村民。只是禾苗冷眼旁观,村长家做的并不地道,跟他家交好的他就将那肥卖得便宜些,给的量也足,普通村民可就没这个好处。偏生村长家婆娘和几个儿媳还悄悄放出话来,说上他家买肥的,冬季征农赋的时候,安排的活计可以轻省些。
这是担心自己跟他们抢生意么?
禾苗只觉世态炎凉,任安却是连夜写了好些对于农耕农事有利的条款出来,还有几张养生或是防治疫病的方子,悄悄给塞到了几户德高望重的族老家中。
任安隐约有感,今年下半年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