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快扶苏伯进房间,要不要派人去请郎中?”
“不用了。”苏嬷嬷道,抬头问李禺:“你带着本门的伤药了吧?”
李禺笑笑,冲乔姬招了招手,乔姬立即从衣服里取出一个药瓶递过去。
苏嬷嬷让人把苏伯扶到侧房里,月舒儿想劝她直接扶苏伯回他们的房间,可她还记挂着今晚的事,所以就先临时安顿下苏伯又回来了。
“今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你可查清楚了?”苏嬷嬷问李禺。
李禺手里拿着半块衣襟,黑色的面料上用金线绣着“卐”(万字),十分醒目。这是刚刚处理尸体时从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搜到的。
“这是什么?”月舒儿乍一看到这个符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希特勒、德国纳粹。
“这是佛家所用的,意思吉祥活动相。”李禺道。
月舒儿汗了:“打家劫舍的坏蛋居然也打着佛祖的旗号吗?”真是天大的讽刺!
“这还不最重要的。”李禺笑道。
“什么才是?”
“最重要的是,我居然完全不知道是谁养了这么一批死士,或者说我完全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门派。”
“你直说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就不行了。”月舒儿不满地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李禺毫不惭愧地道。
“那你就赶快派人去查。”苏嬷嬷直接赶人:“夜深了,小姐要歇息。”
李禺嘴里自叹命苦,脸上却笑嘻嘻地没有半点儿愁苦,带着乔、绿二姬走了。
苏嬷嬷让冬梅和小安伺候月舒儿就寝,她自己不放心也留了下来,以防再有不测。
月舒儿想着那些人受了这么大的挫折,一下损失了五个人,至少今晚是不会再来了,就让她回去照顾苏伯。
但苏嬷嬷不敢掉以轻心,说刚才如果不是她回来查看情况就不会发觉有人潜进了府里,再也疏忽不得。而且她又说苏伯只是些皮肉伤,撒上药以后已经止血了,没什么大碍。
月舒儿劝不了她,也就随她了。不过看着全心全意照顾她的这些人,她又为自己刚刚萌生的以死逃避的念头感到羞愧。
她知道自己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被跟陈罗一模一样的三皇子楚礼给打乱了,她想着陈罗想得发疯,可偏偏遇见了一个又不是他,老天何其残忍,既然不能给她,又为什么放这么一个人在她面前呢?
怨天也好,尤人也罢,全都无济于事,她已经厌倦了这种折磨,好象唯有死才可以解脱。
可是即使是一死也不容易,看看拼了命保护自己的苏嬷嬷、苏伯、冬梅,她又怎么能不负责任自私地去死呢?这真是生也不易,死也艰难!
月舒儿每天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每日里都尽量找些事情来让自己做,忙到把那些烦扰都挤到脑后去,只是有时也会怔然出神,心底里的那份空虚是什么也填不满的。
楚冬自从那一天之后果然再没来找过她,她遭遇刺客的事没有宣扬出去,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当然也就不会来探望安慰。
叶旭第二天被苏嬷嬷和冬梅好一痛数落,平日里没事儿时他一个劲儿地在眼前晃,真遇到事儿了,反倒找不到人了。
叶旭始终没有说他那晚去了哪里,可能心里也十分懊悔吧,之后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月舒儿。
月舒儿倒是没太强烈的反应。她从来就视叶旭为朋友,不是侍卫,朋友间有事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能责怪不是吗?谁也不是谁的责任,就象楚冬……想到楚冬,她心里还是微微地泛酸,真没想到他们的友情薄弱到一句话就能打碎。
越想越多,所以她干脆就不想了,几乎把全部心思都放到了生意上。正好苏伯受了伤,她就让他好好修养,自己把铺子里的事都接了过来。
这样一来,生意比之前红火了不止一倍。也难怪人都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呢。只是生意好了,她人却同比例地消瘦下去。
苏嬷嬷跟冬梅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都劝她保重身体,心情烦闷了就出去散散心。
月舒儿是怕自己闲下来又会胡思乱想,自然不肯。直到静安公主让人送信来说邀她七月二十三一起去逛庙会。
静安公主出宫一向是由楚冬陪着,那这次他也会跟着一起去吧?月舒儿突然惊觉她好象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鬼使神差地就答应了。
可等到七月二十三月舒儿见到静安公主时有些措手不及地愣住了,静安公主确实不是一个人出宫,可陪着她竟不是楚冬,而是三皇子楚礼跟三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