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子衿捏紧了拳,不料脚边的烛台却被裙摆勾倒了!
烛台倒地的声音虽然不大可还是让那几个人竖起了耳朵。
“谁!”
“谁在那里!出来!”
两个红衣男人都纷纷拔出了刀,眼中都是杀意。
安子衿往后一退却没了退路,后头冰凉一片,大概是用木板隔起来的。
她眸中的厉色一闪而过,伸手就要去拔头上一支最尖利的发簪。
“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老钱你也太一惊一乍的了,这里的老秃驴都不在,你没看到灶台都积了灰?”
“刚才动静就是在这土地爷后面传来的!”一个腰带上绑着一对短剑的男人还是不甘心地挑开了幔帐。
安子衿忍住脚下的动作,屏住了呼吸,她根本没有退路,身后被死死地堵住了,左边的幔帐半垂着连个孩子都挡不住。
如果自己要死在这里,那也得想法子提醒顾璟才是,她心里极快地盘算着,可根本就想不到更好地法子。
血!她几乎没有犹豫抬手就要刺向自己的手腕,不管是哪里,有血迹都可疑。
可簪子还没碰到自己的手腕她就觉得身后一空,随后一双臂膀就将自己拦腰抱起,片刻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安子衿瞪大了眼睛,一只大手捂住了她的嘴,有种莫名地心安让她停住了挣扎。
薄薄地木板被一把刀泄恨一般地劈了几个口子,外头那男人冷声道:“这群死老鼠,要是被爷逮住了非把它肠子都挖出来!”
“你行了啊,和老鼠玩了这么久也不嫌害臊!都和你说了这里不会有人。”
“好了好了,都少吵几句,还有完没完了?”
随着几个口子漏进来的光,安子衿这才看到了眼前这人的下巴,随之她心跳也极快起来,这人像是从自己的回忆里走出来一样。
不敢置信,安子衿毫不犹豫地用发簪刺了自己的手心,万般庆幸,很疼,疼得让她浑身一颤,嘴角却高高扬了起来。
万般绝望的时候能见到的光亮中站着想见的人,这样的感受让她难以平静,再多的理智和镇定自若都丢在了一旁。
黑暗中顾璟的脸色很差,他几乎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没有从这条暗道走的话,这丫头会怎么样!这种像是心里剧烈撕扯的痛楚和庆幸让他不知道怎么发泄,索性用双臂箍紧了眼前在颤抖的安子衿。
黑暗里巨大的空虚感被拥抱填补,安子衿任由自己放肆地闭上眼睛,不再拼命从黑暗中汲取安全感,只要连同自己的所有心境,交付在这个怀抱里。
她的小手攥紧了顾璟背后的衣料。
顾璟一遍一遍地抚着她的背,让她紧绷着的背脊也放松下来,直到两人的心跳声都归复平静。
“我来这里祈福,没想到这么灵……”安子衿压低了声音,被闷在顾璟怀中的声音如同轻轻的猫叫,挠在了顾璟的心里。
“丫头,我回来了。”顾璟一向清冷的声音都带了微颤,暗哑低沉。
他不敢放手,生怕松开就像是曾经手心那一把捏紧却留不住的黄沙,他在漠北的日子太多的颠沛流离,太多的死里逃生,他没有办法更早地认识她熟悉她,没有办法让她全心全意去相信自己,也没有办法铺设好一切用最美好去配最心悦的女子。
子衿,还好,还好我此刻能抱着你,能感受到你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