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佑点点头,“儿臣去看永嘉,今日方家的世子也来了。”
宣仁帝闭着双眸在听,见他停住了,缓缓开口道:“没想到永嘉也要嫁出去了……”轻叹了一声,宣仁帝睁开眼睛望向了白君佑。
“永嘉她已经十五了……”白君佑说话的时候眉眼总是很温润,他的眼睛长得像薛贵妃,瞧着更显温和,可那唇却太薄,薄唇者无情。
宣仁帝点点头,随后却是指了指一旁的一堆折子,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这几日朕也心烦的很,你瞧瞧,没有一件让人省心的。”
白君佑不敢看过去,温和一笑,“这大周的天下自然是要父皇操心的。”
“朕老了。”宣仁帝的声音有点沙哑。
白君佑立刻正色道:“父皇只是龙体欠安罢了。”
宣仁帝多看了他两眼,“朕的身体朕自己清楚的很呢,这宫里近来也冷清了些,好在永宁也快回来了,除夕的晚宴倒是能齐全。”说到齐全,宣仁帝又看向了白君佑。
白君佑心里一紧,但还是浅浅笑道:“父皇还是快召四弟回来,不然除夕的饭他是赶不上了。”
宣仁帝阖着眼睛点点头,“老四这次倒是行事中规中矩。”
“四弟一向沉稳,父皇总夸他。”白君佑更是不知道宣仁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得是顾左右而言他地回话了。
“老四的确是稳,他拎得清轻重缓急,除夕可是大日子。”
白君佑不知道怎么回,索性一笑,“父皇说的是。”
“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雪停了,路也不太好走,打上灯小心些。”白君佑抬头才发现,窗外已经亮起宫灯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白君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脚步一顿,对身边的白兴道:“你去宁泽殿告诉贵妃,四皇子的事暂且搁着。”
白兴连忙回头一溜烟地跑了。
没等白君佑在马车上等多久白兴就气喘吁吁地回来了,“殿下,贵妃娘娘不在殿内,听说已经去养心殿了。”
白君佑心里一沉,他总觉得父皇这番没什么含义的话里有些弦外之音,但他不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能被发觉,“罢了,先去茶楼。”
先把兵部的事定下来才好。
养心殿内,薛贵妃一脸担忧地望着宣仁帝,“圣上,您也爱惜着自己的身子啊,这些个奏折明日再瞧。”
宣仁帝正斜倚在龙床上翻着奏折,他眯着眼睛很是费力,看了一会儿已经有些微喘吁吁了。
宣仁帝放下了手里的奏章,含笑道:“白日里歇得尽够了。”
薛贵妃感慨道:“圣上这一病,臣妾心里头总是不踏实,难受的紧。”
宣仁帝也是轻叹了一声,“是啊,好些事耽搁下了,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薛贵妃眼睛闪了闪,“臣妾听闻北边儿几州时常出现极珍惜的虫草,方太医也说了,此物最是滋补,但太医院那些虫草不是年份差了些就是不合药性,这个时候最是适合山上挖取。”
宣仁帝瞥了她一眼,“北边儿?”
薛贵妃含笑,“四殿下不是刚巡视完朔州,离过年还有还几日,不如让他寻一寻合年份药性的虫草,不是一桩美事?四殿下惯来是个极孝顺的。”
宣仁帝点点头,“不如就让老四带一些回来,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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