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应该也不是有意的……今天是祺儿的欢宴,爷爷就不要赶她出去了……祺儿再给你画幅画吧?”
“谁要你假惺惺的好意?”突然,楚灵熙一声尖锐的怒喝,眼底似乎有把火,正在将倪欢欢焚烧一样。
倪欢欢一愣,看着楚灵熙道:“我没有假惺惺……”
“哼!收起你那装模作样的嘴脸吧!我楚灵熙不需要人施舍!我算什么呢?本就是一个下贱女佣生的孽障,本不该求什么宠爱的。我自知不配留在这里。那么父帅……”楚灵熙猛地抬头,眼中一片恨意与凄然,然而最深的还是落寞,看向盛怒的淮西大帅凄楚地说:“熙儿告退。”
楚灵熙对着淮西大帅一拜,转身就要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的淮西大帅怒喝“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教出的好女儿,将她给本帅关入修心苑,让她好好地面壁思过!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出来!”
楚灵熙听了这话,,身子顿在门外,凄然一笑道:“多谢父帅开恩……”目光顺势撩向了倪欢欢,狠狠一哼,转身而去。
经过这两出闹剧,厅内本就诡异的气氛变得萧肃寂静。
人人大气不敢喘,低头敛目,轻手轻脚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倪欢欢心中一叹,轻言劝了几句淮西大帅。
然而,正在气头上的淮西大帅却是不领情,当即挥退了众人,将所有人都赶出了宴会厅。
倪欢欢也是跟随着那群人离开了,有些担忧地看着淮西大帅一个人坐在帅案后的高背椅上,一手扶着额头,似乎在痛苦地纠结着什么。
厅外,夜空如墨,繁星烁烁。
冰冷的空气夹杂着各样的眼神,锐利的撩过脸颊,火辣辣的疼。
本想避而不谈,不想与那些神色不善的人正面交锋。
然而经过刘参谋与楚灵熙的这一件事情后,倪欢欢突然就想通了,如今自己的身份已经定了下来,再想脱离楚这个姓氏只怕今生不可能了。
所以,她抬眼,凌然地迎上那些似嘲讽,似幸灾乐祸,似嫉妒怨怒,似淡然的目光。不放过一道,全部被她不甘示弱地一一瞪了回去。
“呵,现在你满意了?触怒了大帅,处决了刘参谋,将熙儿也关了起来,你这是给所有人一个下马威吗?”
“不过是一个低贱的画娘而已,竟也妄想爬到我等头上?”
“呵呵……小督帅,别忘记哦,我们可是你的姑姑,叔叔噢。”
“路还长,没谁会得宠一辈子,走着瞧吧。”
淡淡的冷笑嘲讽一字一句的飘到她的耳中,倪欢欢知道这些人都对自己抱有很深的成见。
没办法,自己既然改变不了他们的思想,又不愿意为了他们而委屈自己。所以只能装作不见,只希望这些人不要闲的没事来主动招惹自己才是。
他们说的不无道理,路还长,没谁会得宠一辈子?爷爷已年迈,即使他仍老当益壮,可岁月不饶人,如今五十岁他可以昂然持政,那六十呢?七十呢……
总有一天爷爷会老,到时淮西军变了天,又有谁会保护她?
心头忽的一痛,沉重的事实提醒着她不得不面对眼下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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