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是办法,必须找人合养这孩子,家里也没什么钱,最后他爹找了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孤身寡妇成了亲,俩人合力,这才有点象普通人的家,这孩子也有了回报,比起平常家庭这阮大雄下地干活要早的多,没多久也是一把庄稼好手,和吃饭没够一样,干活也从来不待累的,日子也慢慢好起来。但是却让爹娘有了别的担忧,这孩子太老实,白有了结实身板却总挨欺负,差不多村里般般大的孩子都打过他,不会还手也就罢了,连跑都迟钝,爹娘几乎老从后边看着。这孩子也是没记性,打完他也不记仇,经常还傻呵呵的笑着去找打他的孩子玩,慢慢的越长越大,也没人再欺负他了,相反都对他和善起来,不但实诚也厚道,村里谁家地头紧了吆喝一声他准去,就这样,几乎整个村子的人他都帮过,算是个数一数二的大好人。
抗战爆发后,阮大雄的爹在龙北镇城防保卫战时推着一车粮食前去支援,临走嘱托如果回不来,绝对不能让孩子报仇,而且这辈子不许阮大雄当兵,打不还手不知跑的人,身体再硬硬不过子弹。没想到那一次去后,他爹还真的没有回来,留下母子俩相依为命,实诚的阮大雄也是十分的孝顺,很听后娘的话,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有一年的一个天还没亮的早晨赶着驴车上回龙镇卖西瓜,临出门他后娘嘱咐这驴这两天不大舒服,别太赶脚力,瓜装的少点,家里又不着急用钱,卖点是点,最主要及早赶回,这一句嘱托不要紧,出了村阮大雄就把驴下了套,牵着驴自己拉着车就奔了回龙镇。
就在一车西瓜快卖完的时候没想到又出了岔子,阮大雄正在和驴唠嗑却一眼真真的看着一个小偷在偷一个妇女的钱包,不会打架又不是黑白不分,一声大喝那小偷扔下钱包就跑,好身体是干吗用的,不会跑还不会追吗,毫不犹豫的阮大雄就追了过去。
能跟驴唠嗑就没把它当畜生,也没拴着,这驴也是跟主人合得来,主人一走它就跟着,可却是没出几步就把主人给跟丢了。
依阮大雄的身板体力虽然不会跑但是追还是很快的,没想到那小偷没使好心眼,转进了一条巷子却是身边出来五六个同伙,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钱包都扔了你还追,纯粹是来找打,这阮大雄可就吃了亏了,好身体又不是打架用的,只一个劲的抓住小偷往巷子外边拽,小偷们哪敢再回到大街上,抓紧时间噼里啪啦板砖木棍猛一顿才将阮大雄打晕,使劲掰开他的手四散逃离。
那驴认准了直路却是没有注意到巷子里,径直而过。不一会阮大雄醒了过来好歹擦了下头上的血,再回到摊子上时一下就傻了眼,坏喽,驴纳,我家驴哪去了,站在那里嚷了半天,驴没有叫回,反惹的路上众人都拿他当神经病看待。
这阮大雄可就不敢回家了,要是娘生气打两下没关系,关键怕她着急,再者我家驴我拿它当兄弟看待,哪能丢下不管,驴哦驴哦一边轻呼着就四下转悠起来。从晌午开始找了溜溜大半天看天色渐晚肚子直叫,还下起了小雨,想吃了饭坐一坐再说,不吃饱哪有精神找驴,一摸兜坏喽,那小偷打人不说,钱也都给顺走了,只能饿着肚子接着找,从傍晚一直找到后半夜,小雨淋着脑袋生疼,迷迷糊糊的就倒在了地上。
第二天清早周玉容的丫鬟一开门,咦,这好大个的汉子这谁呀睡在这里,扒拉了两下阮大雄晃晃悠悠起身东倒西歪的没走几步又倒下了,叫了小姐出来看,血迹没了伤口在,这人这是头上有伤,也不知道淋了多长时间雨,一定是有些晕,两个女人试了一下根本抬不动,叫了邻居又拍醒阮大雄,迷迷糊糊半走半驾的扶进了屋。
迷迷糊糊中阮大雄就觉得有美女姐姐在擦拭自己额头,也不知道是病拿的还是饿晕了,他好像有生第一次感觉全身软绵绵的没办法使劲,象在云朵上一般。
药物对阮大雄很有效,破伤风啊退烧的用下去,下午他就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有些拉不开步,只望着周玉容在笑,问了好几句才回答了经过,这才想起还有着丢驴的伤心事,傻呵呵的一咧嘴那叫一个难看,可腿脚就是不听使唤。
好心的周玉容向来看望的伍寻安借了瓜驴钱,交到了他手上,阮大雄哪里肯要,在周玉容家耽搁只住了一夜,吃了她家两天多粮食,第二天一早就打算上街继续找驴,临行出门扑通就跪下磕了一个响头,滴水恩涌拳报,来日方长,走到大街上轻叫着驴啊再一摸兜,掏出小布包打开来一看,里边的钱足以买他的驴和瓜,再不能辜负了这番真诚好意,拿着钱赶回家向娘交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