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稳住身形,再一看怀中,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接住的是一个婴儿。
沈世昕脑子乱懵懵的,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怎么能有婴儿飞出,看看走出屋外的方绒花鄙视的目光,再看看遗憾无
奈的刘未招。婴儿在怀中挣扎着乱蹬着。沈世昕有看看怀中,感觉胳膊一下子沉了下来,险些将孩子脱手。她慢慢站起身,
小心翼翼的端着孩子走到石桌前,似捧着易碎的大鸡蛋,又似抱着敏感炸弹一般。她慢慢将孩子放在石桌上,向后退了两步
定身看了看,指着孩子来回看着刘未招和方绒花说“你们说什么,你们再搞什么名堂,你们不会是想这孩子和你们有什么仇
恨吧,这怎么可能,他还那么小。”
“他是刚出生的,当然小。”方绒花好像是在提醒。
“我曾经发誓要手刃仇人,可他已经不在来,”刘未招摇摇头“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他就是小岛赐人的孩子。”
“你该不是想杀了这孩子吧,”沈世昕并没有去分析错对,并没有想孩子是否该留,只是随口而问,是女性对孩子
的本能驱使她不自觉的保护“你不会吧我的刘队长,我的大刘哥,你居然将仇恨撒到一个孩子身上。”
这还真冤枉刘未招了,他到现在也没想到如何面对,本来是请大小姐来拿主意的,被沈世昕这样质问,好像有了主
义似的“大小姐,你听我说,这孩子不光是我的仇人,也是她的仇人。”刘未招指了指方绒花,“这也是他母亲的耻辱。”
这才有功夫让沈世昕细打量起方绒花,没有了在土生家闪烁恍惚的神态,而是十分冷静的站在那里,这是什么样的
女人,居然把自己孩子随手扔,先不去分析别的事情,光说这扔孩子的举动,就应该指责“也是你的仇人,你是什么人,怎
么能把孩子抛出去,你不是他妈妈吗,难道你是日本人,跑到我们这里干吗。”
“我受尽了屈辱,甚至没资格再做人,我不是日本人,这孩子是我生的,可他没有母亲,他的父亲就是小岛赐人。
”弱不禁风的方绒花麻木的直挺挺站在院子中,每一个字说的都那样冷。
“你不是日本人,”沈世昕又辨认了一下“既然你不是日本人,为什么要替日本人生孩子。你不知道那些人是侵略
者吗,他们是强盗畜生。”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侵略者的面目,我是被逼无奈,当知道怀孕后我腿差点没跳断,天天捶打不争气的肚子,每天
都是青紫,可是孩子没有被打掉。”
只这一句,沈世昕明白了,站在眼前的女子是个不幸的女人,有着痛苦的经历。沈世昕想起了前几日在土生家听闻
的什么寻仇的说头“我明白了,方姐姐也是位苦主,前些日在土生家什么寻仇什么的,当日你言词闪烁,却原来苦大仇深,
把你所受的苦说出来我听听。或许我能帮你报仇。”
方绒花一下子留下了眼泪”大小姐,我以为我在这世上,有仇,有恨,有苦,有耻辱,就是没有了脸面,难得大小
姐还称我一声方姐姐。来星阳几天我得到了太多人帮助,土生夫妻,沈二,沈嘉国,许望还有这位刘队长。就是报不了仇也
不虚此行,我太谢谢你们了。”
“说哪里话,这都是应该做的”沈世昕拉着方绒花坐到石桌前“你可知道这里有过恶人三痞,放心吧,不管仇人是
谁,只要你冤情属实,本小姐自会为你作主。”
“我已经不想报仇了,”方绒花多少还有些顾忌“小岛赐人已死。冤屈可了。”
这话骗不过沈世昕“在这之前,谁将你出卖给日本人。”
看到方绒花犹豫着始终不肯说,沈世昕转而问刘未招“刘队长,你说。”
刘未招双手搓了搓头,终于吐露了原罪恶人,“仇人是朱川壕,是他造成的这一切。”
“果然是他,”不出沈世昕预料“原来是被他所害,当初听什么花贼我就猜到有问题,真是冤孽。放心方姐姐,不
管是谁,本小姐都会为你主持公道。”
刘未招就将方绒花身世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向沈世昕仔细又说了一遍。说完又问“大小姐,如同我无法面对这新出婴
儿一样,我更无法接受朱川壕以前的经历,他现在可是抗日孤侠,难道你真的要将他治罪。”刘未招很害怕再出现三痞类似
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