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困境

到了琳的头顶，随后注意力便被那一簇呆毛给夺走了——明明房间里没有开窗没有风，但是这一缕看起来弹性十足的头发，却不停地小幅度摇摆着。不仔细看还真不会注意到。

    【好强烈的即视感……】

    莉莉耶不禁想起了爱莎头顶那一簇被她极为宝贝的呆毛，看上去，身为爱莎学生的琳，似乎也是继承了这一个特点？莉莉耶还记得。爱莎的呆毛貌似有着极为不科学的感官，相当敏感，对于琳的这一簇呆毛，她也不敢肆意妄为。

    啪！

    莉莉耶伸过去的手，被琳给拍开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琳面色不善地抓着莉莉耶的手，身上的气势也不似先前那么平静了，“闹情绪的时候会摸我头的……只有湿酱一个人会这么做。”

    莉莉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发展。

    她并不清楚，琳对于她人的情感变化，是相当敏感的——在忘川之中和逝者的记忆打交道打得多了，不说洞察人心，琳至少也能敏锐地捕捉到一个人的情感变化。而在刚才，她可是很清楚地感知到，这名少女想要摸自己头的举动，并不是下意识的举动，而是抱着明确的“目的性”，在确定“摸头有效”这个前提下才做出的动作。

    功利的目的性，这种情绪上的变化，是很难逃过琳的注意的。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往爱莎的方向去想，琳自己也不甚清楚，但是条件反射下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就是这个，琳虽然不解，但是也相信自己的直觉。

    莉莉耶也发觉了，此刻这名女孩，已然不再是人畜无害，某种敌意和戒备，根本是连掩饰和伪装的想法都没有，直直的刺向了自己——甚至，莉莉耶有种错觉，自己在面对着一只护食的小野猫……

    诶？护食的小野猫吗？

    莉莉耶忽然有了一些头绪。

    “爱莎姐姐是我憧憬的人呢……呜哇！”

    莉莉耶话还没有说完，拽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小手徒然就握紧了，手腕处直接就传出了一声相当不妙的“嘎吱”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剧痛。再看琳，身上已经隐隐地溢出了黑色的气息。

    【相当可怕的占有欲啊……这种感觉，已经超出了‘学生对老师’的程度了吧？自己不过只是说了“憧憬”这个词语，她便这幅模样了。简直就像是在宣示领土主权哦。】

    王宫里面各种各样的事情，莉莉耶也是见过很多了，这个时候直接就想到了一些相当不和谐的东西……

    这倒是莉莉耶自己想歪了。

    换成其他时候，琳绝对不至于这么激动到近乎失态，但是爱莎目前毫无音讯，别看琳表现地还算冷静，但是某两个字绝对已经变成了zha药桶。一点就着——任何扯到爱莎的话语和信息，都可能让琳情绪激动。

    所幸还没到入魔的程度，这阵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啊！我……我……”

    恢复了清醒的琳，怔怔地看着已经被自己折成了接近直角的玉手。心中浮上了一丝名为“恐惧”的情感——在她刚才情绪失控的片刻之中，竟然对他人造成了相当严重的伤害。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对，对不起！”琳慌忙地松开了手，颤抖着想要给莉莉耶治疗手腕处的伤——从那个角度来看，自己竟然硬生生地折断了一名少女的手，自己在无意识中竟然做出了这么可怕的事，琳不禁对自身潜意识之中的暴虐恐惧了起来。

    【原来。我其实是这么不堪的人吗？因为一时的嫉妒心，居然对无辜的人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这样的我……这样的我……】

    “别哭啦，我又没有受伤~”

    琳忽然发现对面的少女正伸出手擦拭着自己溢出眼眶的眼泪，她都没有发觉，不知不觉中自己都内疚地哭——等等！

    琳瞪大了还泛着红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莉莉耶的手。

    刚才还折成了一个相当骇人的角度的手，此时竟然完全看不出异样，而对方也很自然地做出了各种动作。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缓和不适。

    幻觉？

    琳呆呆地盯着莉莉耶的手好一会儿，最终否定了这个想法——绝对不可能是幻觉！因为这只手太正常了……正常到连一丝被握住的红痕都没有！

    琳明白了，对方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在极短时间里不动声色地治愈了手上的伤。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琳稍稍一想，也了然了。

    琳无言地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左手猛地一用力。竟是当场捏碎了右手的手腕。

    “你……！”

    莉莉耶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琳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她刚才多少发觉了琳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劲，那阵恶意来的突然去的更快，之后更是深陷在内疚之中，怎么看都和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状况很接近。为了不继续刺激到琳。她也是忍着没有惨叫出声，随后悄悄地治疗好了自己的手……本来她以为精神不安定的琳会就这么糊弄过去，但是似乎根本就不是这样？

    “……”

    自己折断自己的手腕是何种滋味，琳总算是亲身体验到了。现在她浑身都颤抖着，牙关也是止不住地打着颤，说不出半句话来——但还是忍着没有出声。

    疼痛不但刺激着琳的身体，也同时在刺激着琳的精神。

    “你这可是在胡闹！”莉莉耶也顾不得妆模作样了，紧张地托起琳红肿的右手，“就算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治愈法术，但是碎裂的细小骨头碎片可是很难处理的！处理不好，以后会落下隐疾的！”

    莉莉耶发现琳这自残的一下可是当真没有留什么退路，手腕的腕关节几乎是完全被捏碎了，以一般的治疗手段，即使治好了以后右手也受不了大一点的力，下雨等潮湿天气更是会疼痛难忍。

    【真是个认真的有些钻牛角尖的小丫头……爱莎说的还真没错。】

    ……

    “就算再怎么有反省的念头，也不能自说自话地就捏碎自己的手腕啊！各家人各家事，我这边情况特殊可以没什么压力就能自愈，但是其他人都是不行的！再说了，真有心要惩罚自己的行为，具体的情节也应该由受害一方提出才对吧？自己先动手算什么？提前堵住对方的嘴吗？”

    治疗琳的伤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远远比莉莉耶处理自己的伤要麻烦。好在莉莉耶所持有的力量，对于疗伤的效果相当不错，琳的伤虽然麻烦，不过也就是多费一些力而已。

    “呜……对不起……”

    琳是一刻不停地道着歉，面对这种流露着关切之心的责备，琳是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她就是这样的人，非常吃软……

    “你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起伏，作为一名施法者似乎有些过分了——我相信你作为爱莎最喜欢的学生，绝对不会这么不堪……究竟是怎么了？”

    琳闻言当即身子一抖，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修整了片刻后，轻轻地说道：“湿酱她……失踪了……音讯不明……”

    以正常的观点来看，现在帝都那里的人都应该算是“生死不明”，不过琳相信爱莎的本事，绝不会出什么问题。

    “……”

    莉莉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此时不断地进行着深呼吸，想借此缓解心中的震惊。她联系到不久前才接收到的关于帝国的密保，意识到琳口中所言的“失踪”，究竟指的是什么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