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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突击集群出击时配备的四百九十部战车,加上6月25号增派的**第2战车营二十五部,合计五百一十五部,至此只剩下大约八十部可用,另有约一百部待修;出击时的三百六十部半履带和轮式装甲车,还有大约一百八十部可用,另有约七十部待修;出击时的五十四部自行火炮,只剩不到二十部可用,另有十余部待修。”
合上文件夹,忠实的参谋长严沧龙试着安慰桌后一脸颓丧的老长官:“司令长官,我们其实已经完成了任务:德国及其仆从国对俄国的夏季总攻势,25号就开始了。经此一战,我军与北方军当面的两个俄国方面军,短期内不可能再往对德战线调回一兵一卒。比起竭尽全力追求超额战果,我军在保存一定突击能力的情况下主动后撤,更能在心理上压迫和牵制当面之敌。”
梁天河鼻子里一哼,噗一下吐出嘴里的半根烟,烟头弹在地板上,火星四溅。
“你懂个屁。”
“是,职下不懂,还请司令长官多加保重身体……”
严沧龙也只能关心到这种地步了。
梁天河垂开双手,下巴顶着椅背顶端,表情似笑非笑:“你当然不懂。这是那个女人故意设的局,她知道我跟王直不对付,也知道我一门心思要抢在王直之前打进欧罗巴,饮马伏尔加河,作为俄罗斯的征服者青史留名……”
“起先,她一面派人暗示王直点到为止,一面又拿什么德国背叛啊、‘最后一击’啊来激将我。”
“等我走出了界,把牵制战打成了失败的突破战,卡在奥伦河进退不得的时候,又迟迟不让大本营下令阻止我,而是把王直的提案直接抛过来火上浇油,令我一怒之下,固执到底,搞成了眼下这个局面。”
严沧龙早已习惯了梁天河的肆无忌惮,此时也不敢拂逆龙须,只一味好言相慰:“司令长官,无论如何,我相信,您的一切决断,都是出自对皇上与帝国的赤胆忠心。”
梁天河嗤鼻道:“怪就怪我这个人太没心眼,刘百良出事之后,我早该想到,总有一天会轮到我。那时却自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一门心思把仗打好,远离政治,就不怕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还真是吐秧吐辛扑啊……”
“职下愚钝,不知何为‘吐秧吐辛扑’?”
“这是英语,后面还有句,‘孙太死哪亿’,翻译过来就是‘很傻很天真’,这可是我朝三代孝宗皇帝大杀四方脍炙人口之传世名言……”
“司令长官您又喝酒了吧?本朝哪来的三代孝宗皇帝……”
严沧龙彻底糊涂了。
“你就当我喝酒了吧,反正我在这个位子上也呆不久了,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怕是也免不了干系,不管你今后的路怎么走,只要自觉问心无愧就好。老严啊,好自为之吧。”
梁天河说完,抖抖手起身,拉开桌下的抽屉,抽出一瓶珍藏许久、据说是上一次亚俄战争中从赤塔要塞废墟中随手捡到的伏特加酒,大笑三声,提瓶出门,消失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留下严沧龙一个人在灯光昏暗的屋子里喃喃琢磨:“到底是长官疯了,还是我很傻很天真?等等,‘那个女人’什么的,难道说的是当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