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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慢了半拍的第41步兵师还没来得及完成撤退,拂晓时分,对岸的华军炮兵突然发起了三天来最密集最猛烈的炮击,将暴露在阵地外的步兵成队撂倒、炸碎,更让阵地上未及撤出的部队动弹不得。
整整一个小时的炮击后,接踵而来的是耸立在整片阵地之前的浓厚烟幕,烟幕中传来震天动地的机械轰鸣声,足以令主阵地上幸存的步兵心惊胆战,纷纷丢下武器,向高地后方溃散。
事实上,就在几分钟前,还有一伙手无寸铁的溃兵踉跄着绕过图哈切夫斯基的座车,不顾周围军官的呵斥与威胁,向第一预备阵地后方的树林深处逃去,不久之后响起的机枪射击声,让图哈切夫斯基轻易就猜到了他们的命运。
“下士,注意前面那条小路,敌人一露头,立马给他一家伙。”
图哈切夫斯基一边观察,一边还不忘提醒左侧的炮手——朱可夫下士。
“第一发用穿甲弹还是榴弹?”
隔着车体前部偏右安装的75毫米主炮炮尾,朱可夫冷不防反问。
图哈切夫斯基耐心答道:“炮膛里先填一发榴弹,穿甲弹只有十发,每一发都要留给敌人的‘豹’式坦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乱用——怎么,昨晚开会我说的话,你全忘了?”
朱可夫显得有些忐忑:“对不起,我可能……可能有点紧张……”
图哈切夫斯基笑道:“昨晚你在戴高乐上尉面前,那副豪情壮志的气派到哪里去了?”
“正是因为说了那样的大话,我担心自己没有那种本事……”
“现在才开始担心这种事,已经太晚了——看左边,敌人来了”
两人身后的引擎开始剧烈轰鸣,坐在朱可夫左侧高架座椅上的驾驶员费劲地推拉操纵杆,将沉重的车体稍稍向左转动,以便把目标纳入有限的主炮射界内。
站在炮尾后方的装填手从地板下的弹药架里抽出一发黄灿灿的75毫米整装弹,麻利地塞入弹膛,旋紧炮闩,随后拍了一下朱可夫的肩头。
眼睛紧贴瞄准具的朱可夫不时旋转炮身左侧的两个小手轮,以调整炮管的左右和高低射向,直到他有十足的把握确认,五六百公尺外那个清晰暴露在山脊线上的黑影已经完全进入了瞄准具的指示分划圈内——就是现在
拉动发火绳,全车轰然震响,只见炮尾重重地向后一弹,本应在车外的一部分炮管眨眼间缩进了车里,很快又在液压反后座装置的作用下伸了出去。
“打中了”
图哈切夫斯基兴奋地一拍手,没等他辨认出对方的损伤状况,装填手已经打开炮闩,用戴着石棉手套的左手抽出还在冒烟的炮弹药筒,任其当啷啷地落到后面的地板上,随即接过副装填手递来的第二发炮弹,装填,闭闩,拍肩——所有的动作只在短短四五秒钟内完成。
朱可夫再次拉动了发火绳,然而这一次却打偏了,填满**的高爆榴弹在目标右后方炸出一小团土沫。
“目标还在前进,是豹式坦克,换穿甲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