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开始了,真正的决战。”叶飞兴奋地以拳击掌。
萨镇冰面无表情地举起胸前黑底金龙纹的双筒望远镜。淡然道:“真正的决战……还早。”
“乔治五世”号舰桥。
“狮号来讯:我正进入前卫位置。”
高坐于桃心木窄椅上杰利科向前来报讯的副官安森上尉歪了歪脖子,表示“知道了”。
“已经过去20分钟了,为什么他们还不逃?只有区区6艘战列巡洋舰而已,居然胆敢挑战我们主力部队的17艘战列舰,那个光头肥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安森上尉不甘寂寞地小声嘀咕道。
近旁的资深参谋威利中校听得真切,捻须笑道:“已经20分钟了,具有压倒优势的我军居然还未能击沉一舰,那边的光头肥佬早就笑死了。”
出航后因为关节炎发作而难得上一次舰桥的参谋长布朗上校蜷在舰桥一角的小躺椅上,忍痛冷笑道:“我看他笑不出来。他的6艘战列巡洋舰中有3艘正在燃烧,贝蒂的前卫部队马上就要加入战局,复仇和女王的英寸主炮不用多久就能把他们全部送进海底。”
威利弹开指尖的斑白山羊须,巫师般地瓷声装腔道:“在此之前,敌人地主力部队会冲破烟雾突然出现。企图给我们一个惊喜。”
安森上尉恍然道:“这么说,敌人的战列巡洋舰部队冒着我们整个舰队的炮火在那里乱跳,就是为了给主力部队争取时间?”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威利苦笑了一下。抬手指向窗外1万7千码外那一**绽起又消散的白色森林。“他们的牺牲是值得地。毋庸置疑。我们的确被拖住了,不用多久,我们就得跟对方的主力部队堂堂正正的对上阵了。”
安森不解地摊手道:“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要……”
威利摆手笑道:“照着他们的剧本演?不,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不战而退的机会了,想要在天黑之前摆脱这些鬣狗。只能先露出雄狮的獠牙,把他们痛咬一顿,就算因此掉几块肉也是值得的……是地。要想取得胜利,就不能吝惜牺牲,对方正在这么做,而作为老师的我们,当然不能输给这班不肖学子。”
说话间,扬声器里忽地传来观察哨语气急促的报告:“敌舰队全线释放烟幕。”
“开始了。”威利收起笑脸,声音低沉、肃穆。
刚才还淡定安坐地杰利科突然撑着扶手起身,跨步走近宽大的舰桥舷窗,背手肃立。
“传令给贝蒂。他的任务是全力攻击敌先导分队。”光?好亮……好刺眼……
救生衣……该死的救生衣,胸部勒得好难受……唔,好像还活着?
一个浪头打来,温热的海水扑了满脸,呛得祁冰狠咳了好一阵,不过这样一来也令她完全清醒了。
跳伞多久了呢……小黄他们还好么……等等,现在是什么情况……两边的海天线上全都铺满了……
左边那几个从烟雾中冲出的四炮塔舰影……平海?扬波?
右边那一列在识别手册里复习过无数次地五炮塔舰影……猎户座?乔治五世?司令长官的主力部队终于抓到杰利科了?太好了!
祁冰长吐一口气,一把撸掉闷着头的飞行帽。散开湿漉漉的齐耳短发,摸索着从水下解开腰间的水壶,小心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满嘴的腥咸,咂嘴吐掉,再灌一口,总算可以吞下去了。
连吞几口清水,一边感叹着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一边加倍小心地拧紧壶盖。把水壶带子套到脖子上,完成这些步骤后。祁冰一时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海水好暖啊……太阳好晒啊……想睡觉……
天空中骤然掠过凄厉的呼啸声,是炮弹破空的声音?
大海在燃烧?不,在喷发!两边海天线上全都是炫丽耀眼地红焰,一瞬而过之后,那些刚刚清晰起来的舰影登时又在成片灰白色的硝烟中变得隐约难辨,当呼啸声渐渐远去,密密麻麻突兀而起的水柱几乎完全遮蔽了两边的舰列!
开始了……它们终于开始了,我呢?夹在它们之间的我,能活下来吗?还能见到那些人……不,那个人吗?
好想睡觉……就这样在彼此倾泻着数以百计巨大弹丸的两百万吨钢铁之间,无忧无虑的睡着,是不是,也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