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右手送枪,扎得是又猛又准,那长锐尖利的刺刀一口气穿透了对方的喉咙,红涔涔的刀尖径直钻出到脑后!
第四个是谁?
一个不算高大,却着实精壮地身影一晃而过,挺着刺刀直取比他长出整整一个头地俄国大兵。
除了张鱼,还能是谁?
张辛雨笑了,完全进入炮灰角色的他已经视死如归,当下闷喝一声,挺枪跨步,冲到张鱼身边,并肩搏战。三两下便戳倒了那名最是高大地俄兵。
不到一分钟便解决了四人,可前面却还是整片一望无际的人海!
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够本了……
突然,已经冲到眼前地俄军士兵惊恐地停住了脚步。他们射击、祈祷、再射击,却还是被炽密的弹雨割麦般地扫倒----终于,恐惧战胜了勇气,并涟漪般地在整条战线上扩散开来,刚才还挺胸踏步,迎着子弹无畏冲锋的战士们,现在却纷纷转身,不顾军官地驱赶,不顾督战队的咒骂、鞭挞和当场枪决。疯狂地奔逃开来……
张辛雨和张鱼没有追赶,他们识相地跳回战壕里,同时也看清了让那些疯狂的俄国兵一触而溃的东西----战车。
好几部“策电”重战车轰隆隆地喷着黑烟,碾过大大小小的弹坑,爬到了2连阵地后面。一字排开,停住,转动起硕大的柱形炮塔,粗短的七五战车炮不时吐火绽烟,炮塔和车体上的两挺机枪则交替射出一道道醒亮的弹痕,紧紧追射着溃逃中地敌军。
2连得救了?
“万岁!”
“战车兵万岁!”
寥寥十数名2连残兵的欢呼声夹杂在噪杂剧烈的枪炮声中,若有若无,甚至连欢呼者本身。也大多听不清自己嘴里在叫什么……
阿列伊斯克渐渐弥散开的烟尘之上,第3战斗机联队209中队中队长杨志勇上尉率领本中队6机开始了下午的轮班巡逻。
7月3日塞米巴拉金斯克上空地激战中,杨志勇一举击落3架敌机,总战绩上升到4架。为他赢来了一枚一等忠勇勋章,接下来的战斗中,他所在的209中队开足马力出勤,损失不断,原中队长也在一次事故坠机中身亡。上级遂指命杨志勇接任中队长。并晋升他为上尉----这还是两天前的事情。
连日激战,中队可用的飞机和飞行员越来越少。虽屡经补充,往往也只能保持编制一半的兵力,开战时跟杨志勇一并征战南北的同队老战友也都死的死,伤地伤,调的调,此时只剩下他的僚机飞行员安景世中尉一人---7月3日的战斗中,正是安景世斜刺里杀出来,出其不意打掉了那架把杨志勇座机戳满了洞洞地敌机,救了他一命。
今天,安景世却不在杨志勇的僚机位置,跟着杨志勇的是一条从未有过战绩的菜鸟,安景世则带领另一只菜鸟飞在他左后位置,再过去是从北方军第一航空集团紧急借调过来的林瑛中尉,带着第三只菜鸟。
7月3日那次战斗之后,不知怎么地,杨志勇手气一直不好,乱空中冲来杀去,打掉地子弹不少,却总共只打下来落单的战斗机和侦察机各一架,总算让自己成了二航集地第一位“王牌”,收了一枚四等白虎勋章,倒是安景世一发不可收拾,连着击落3架敌机,拿到了一等忠勇勋章,随即又晋了中尉。
至于那位一航集调来的林瑛中尉,杨志勇怎么看也不顺眼,这家伙一派纨绔子弟作风,吃穿特别讲究,非高级洋酒不喝,非精美西餐不食,围巾一定要真丝的,皮靴夹克上容不得一丁灰尘,动辄哼几句洋歌,秀几嗓子京腔,更有甚者,一到基地就疯狗般地到处找女人,大言不惭地叫嚣“每击落一架敌机我都要换一个女人”,简直不知廉耻!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花花公子,却是一航集第一位“王牌”,在4月19日北方战区斯柳江卡上空的第一场大规模空战中,他所在的第1战斗机联队第中队一举击落前来挑战的14架俄机,从此牢牢掌控了贝加尔湖南部广大空域的制空权,而林瑛在这次战斗中一人就包揽了5架敌机,比中队长墨涵上尉还多两架。
在之后的战斗中,林瑛又先后击落3架敌机,总战绩达到8架,比杨志勇早两个月拿到四等白虎。
然而,也许正是因为他那狂傲放肆的性格,虽然战功赫赫,却不招上级待见,更因为被指控强*奸当地少女,曾受到军事法庭传讯,虽然按他自己的说法,“只是谈情说爱而已,双方都是自愿的”,最后终归没被定罪,不过还是受到了内部警告处分。
现在杨志勇可没功夫关心这些,起飞前他就隐隐预感到,今天,绝不会是轻松的一天……
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抽出一片染了墨的玻璃片,举到头顶往太阳方位望去,果然,一队敌机背对着太阳正猛扑下来!
“死毛子,有长进了嘛,玩阴的啦----”
杨志勇嘴里嘀咕着,左手远远伸出座舱外,打出“上方”、“迎战”的手势。
六架“云电”相继开足马力,仰起机头迎了上去,其中却是原本位置最靠后林瑛冲在了最前头。
“这疯子,就知道出风头!”
骂归骂,林瑛是肯定听不见的,敌机射来的曳光弹已经在左右划出道道光痕,杨志勇迅速找准目标,稳住机头,打开机枪保险,右手拇指轻搭在操纵杆顶端的射击按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