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同夜,安加尔斯克。
一部“智豹”指挥战车开着大灯,碾过血肉模糊的街道。来到弹洞累累地火车站大厅前。伴随一刹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战车骤然停稳。车尾大舱门徐徐落下,许魂提刀而出,拖着沉重的皮靴,面露倦色地步入大厅。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许魂跨过地板上一滩半干的血迹,向迎面而来的装1军军长银天少将伸出摘下了白手套的左手。
握手,没有时间寒暄,许魂开门见山。
“你们军还有多少可用的机动车?”
“战车不到两百部,半履带车两百余部,自行炮车十五部。卡车约一百部,总共五百余部。另有摩托车五十余部。总数大致为出击时的七成。”
“缴获的火车头和车皮呢?”
“机车有两部可用,一部尚在维修,车皮七十多节。还抓到了两个火车司机。”
许魂疲惫地点点头,携银天走到大厅中央一张拼起来地大方桌前,两盏从汽车电瓶接过来的带遮光罩地行军电灯清晰地照亮着桌上两公尺见方的战区地图。
许魂狠眨了一下布满血丝的眼。酸痛的眼窝深处冒出泪来,他甩甩脖子,深深地俯下身来,右手托起鲨鱼皮鞘的唐刀,以包着黄铜龙纹饰的鞘尖在图上轻轻比划开来。
“把状态最好的车辆集中起来,大致为现有车辆总数的一半,补满编制兵员,带够补给,组成一个精干的突击支队,马不停蹄,向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出击!”
银天一听要直进克城,登时面露难色:“司令官,这里到克城有七百公里啊!”
许魂直起身,双手拄刀,微昂起他斧削般的下巴:“这个我知道,俄国人也知道,所以他们应该很难想象,我军竟敢无视如此遥远地距离,直接突进克城——就是要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可是,就算想要出其不意,后勤问题总是没办法无视的。”银天淡淡应道。
“陆航会想办法的,缴获的火车也要最大限度运用起来,支队也并非是孤军深入,18集团军正从叶尼塞河上游地唐努乌梁海方下,从侧面压迫克城之敌,支队的任务就是与18集团军两面>+打开通往新西伯利亚的门户。”
末了,许魂又微微向前一倾,不容争议地强调:“这是命令。”
“如此遥远地机动距离,支队就算沿途没遇到什么有力抵抗,也会因为车辆的机件损耗而丧失战斗力。”银天并不打算就此放弃而盲从长官,他需要充分的理由,所有人都需要理由,但不是所有人都像银天这般固执。
“从这里到克城,中间还有十来座铁路桥。”许魂并未动怒,只是用刀鞘尖捣了捣血迹斑斑的地板,“如果敌人有机会炸掉这些桥,后面的主力部队就不要打仗了,都改去造桥好了。”
“支队全灭也无所谓?”
“只要步兵部队跟上来,把饺子合拢了,把敌人野战部队打垮了,这之后,所有能动的战车都会开去克城方面。只要能确保那些桥,支队全灭也值得了。”